姜云潇带着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外,付世青将月娘叫到了书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月娘:“你是高嫁,多少嫁妆都填不满,这是你母亲生前最钟爱的镯子,你拿走吧。”
那只镯子成色极好,可是却开了一条裂缝,月娘笑着接过:“多谢父亲。”
许淑慎的陪嫁,月娘早就不奢望了,肯定全被付世青吃了。
交代完这件事,付世青就带着月娘走了出来。
付家高堂上,坐满了族老,一个个都无比无奈的看着月娘。
付世青到上座落座,才对着外面的小厮道:“让迎亲的进来吧。”
姜云潇进来,和月娘并肩站立,小声道:“有我在,别害怕。”
月娘回之以微笑:“好,我不怕。”
姜云潇站定,付世青才说道:“今日召集各位族老来,是有要事要宣布,我决定将付月娘逐出族谱,从此她就不是我们付家的人了。”
堂上的七叔道:“世青啊,月丫头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今日是她大婚,可莫要意气用事啊。”
付世青对着月娘说:“你自己说吧。”
月娘站了出来,姜云潇执着的护在她身前。
月娘轻轻一笑:“我知道诸位族老疼我,可是月儿在付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诸位也是知道的,九岁上没了母亲,就跟着祖母在云州青石镇那等穷乡僻壤,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被田氏百般刁难,还在外头说些不堪入耳的话,父亲也是心疼我,我今日是高嫁,父亲也是不愿意再让我被付家事所累,希望我能自由一些,请各位族老成全。”
这番话假得让月娘自己都受不了了,付世青和族老却很受用。
“也不必非选今日啊。”七叔还看了姜云潇一眼,成亲当日被娘家逐出,定然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月娘却十分坚持:“请族老成全。”
这时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终于还是应了月娘。
一切礼仪成了之后,姜云潇晚上才将月娘接回了府。
相比付家的没有喜气,国公府却是喜气融融。
不仅李安和尔雅来了,姜云潇还派了人去云州将赵小明、若烟、文纾他们都接了过来,同时,秦少白、范志诚也来了,热闹得不行。
拜过堂后,月娘就由冬竹陪着在房中坐着。
到了子时,姜云潇终于来了,他今日滴酒未沾,拿起一旁的喜秤就去挑月娘的盖头。
因着付家,月娘今日的妆容并没有多惊艳,只是淡淡的。
此刻在烛火的映衬下,月娘的脸颊红红的,像极了妆容。
月娘被姜云潇看得不好意思:“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我有些害羞。”
姜云潇还是没有别过脸:“月儿,你今日真美。”
这一夜,高燃的烛火和紧拉着的围帐是两人的见证,月娘成了姜云潇的夫人。
第二日,月娘起了个大早,某处的撕裂感犹在,走路不太爽利。
姜云潇悠悠转醒时,月娘已经梳好了发髻,描好了眉毛,看着姜云潇,浅浅的叫了一声:“夫君。”
这声夫君让姜云潇感觉血脉翻涌:“夫人,再叫一声。”
姜云潇下了床,将月娘一把抱起,月娘又浅浅唤了一声:“夫君。”
姜云潇抱着月娘就往床榻去,月娘感觉到了姜云潇炽热的气息和某处的变化,赶紧挣扎:“夫君,还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呢?”
这几步颠簸,姜云潇将月娘放下来时,月娘险些没站稳,突来的疼痛让月娘眉头一紧:“嘶~疼。”
姜云潇手忙脚乱的查看:“哪里疼?”
月娘道:“哪里~”
姜云潇脸红着说:“是不是我昨夜太用力了?”
月娘娇羞的点头。
姜云潇扶着月娘的腰:“抱歉,夫人。”
“好啦,没什么事,先去请安吧。”
姜云潇一路上都扶着月娘,到了曹瑾的院子里,姜松瑞和她都笑得十分真诚。
月娘端过骊珠拿过来的茶,先是递给了姜松瑞:“父亲大人请喝茶。”
姜松瑞笑呵呵的接过,然后递给月娘一张地契:“好,这是城外温泉庄子的地契,你拿着。”
月娘接过,然后又给曹瑾敬茶:“母亲大人请喝茶。”
曹瑾接过茶抿了一口,递给月娘一只碧玉镯子:“乖,这只镯子我寻摸了好久,很衬你。”
月娘又乖巧的接过,这样一家四口才开始吃饭。
月娘的碗被堆成了小山:“够了,母亲,真的不必再夹了,夫君,够了。”
可是他们还是觉得给月娘的不够多。
吃过饭,曹瑾挽着月娘的手:“月儿,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府上也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你可以自在些。”
这时姜松瑞插话:“你莫听你母亲的话,还是要小心些二房那些人。”
月娘点点头:“儿媳都记下了。”
陪着曹瑾逛了会儿院子,月娘腿间的不适感更甚,姜云潇赶紧解围:“母亲,我有件事要问问月儿,你们改日再聊。”
曹瑾看向姜云潇,又看了看月娘:“好,那先去吧。”
国公府如今表面上的平静,反而是最不平静之处,姜松瑞兵权上交,只有个爵位,而二房的长子姜云盛如今又在朝堂上做官,对这个爵位也是虎视眈眈。
姜云潇听着月娘说这些,舒展的眉头拧到一起:“我又怎会不知,父亲此番中毒之事和二房也脱不了干系,但是夫人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的。”
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姜云潇就拉着月娘往房中去:“冬竹,打盆水来。”
冬竹打来后,不知道姜云潇从那里拿出来一瓶药:“夫人辛苦了。”
月娘羞红了脸:“这药不会是涂抹那里的吧?”
姜云潇一本正经的点头:“自然,我也从未做过这种事,不知道女子这般脆弱,都怪我。”语气中满是对自己的恼怒。
月娘不解了:“你从未做过?”姜云潇花名在外,这时整个陵州都津津乐道的事,可是他竟从未做过,月娘感到难以置信。
只见姜云潇点头:“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太好,与何敬棋他们去玩也只是喝酒听曲。”
“没想到我夫君竟也是个正人君子呀。”月娘是戏谑姜云潇,可是自己的脸倒是红了。
姜云潇仔细的替月娘上着药,气氛逐渐暧昧,可是看着月娘紧蹙的眉头,姜云潇还是没有对月娘下手。
上完药后,月娘才想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干。
对着姜云潇坦言道:“夫君,我今日还有一件事要做。”
姜云潇问:“何事?”
月娘道:“我祖母和母亲的去世都与田氏有关,我已收集到了证据。”
姜云潇道:“我陪你一起上公堂。”
月娘还是有些纠结:“可你我新婚,这般上公堂,父亲母亲会不会不高兴?”
姜云潇憨笑着:“怎么会?许姨母本就与母亲情同姐妹,如今这样的事,母亲只会支持我们。”
“还是去问问吧。”
姜云潇也跟着月娘去了曹瑾的院子。
“母亲。”
对于夫妇两人的去而复返,曹瑾也有些错愕。
“怎么回来了?”
姜云潇道了原委,曹瑾也欣然答应:“这是好事,只是这一路上很辛苦吧?”
曹瑾眼中的怜惜更甚,月娘心头一暖:“母亲,不辛苦。”
曹瑾拉过月娘的手:“虽然如今的国公府不比从前,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心在一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月娘也回拉着月娘:“嗯,母亲,月儿记下了。”
田氏被拖上公堂时,这陵州的知州已经变成了李安。
月娘一纸讼书,看着证人证物一样一样的摆在明面上,田氏终于没有再辩驳的机会。
终于是在公堂上大放厥词:“我凭什么只能做妾?纵然她许淑慎是什么天骄贵女,最后不也被我玩得团团转吗?”
月娘青筋暴起:“那祖母呢?祖母一向与人为善,又如何惹到你了?你要痛下杀手?”
田氏面目狰狞:“那个老太婆,居然和快病死的许淑慎联手,竟然给夫君挑选继室了,我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
随着惊堂木一拍,田氏所犯死刑,被判处明年秋后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