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小筑。
典型的江南园林。
月亮门,篱笆墙。
亭台楼阁,相互照应。
溪流婉转,流淌其中。
卧牛石、鹅卵石,躺在溪水中。
田田荷叶生长在湖水中。
水阁迎着荷塘,红艳艳的荷花摇曳在荷叶上。
红绿相间,越显得花红似火,燃烧起来一样的耀眼。
刘基随宫女到了水阁轩榭。
宫女退下。
水阁里站着两位女子。
都是身材窈窕,面目姣好。
都是青春年华,热情好像红莲。
她们的身材相差半头。
高个子的神情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如同国花玫瑰。
刘基知道这是两天前坐在汉灵帝身边的万年公主。
矮个子的精明灵动,神情萧索,带着袁隗的风格,应该是袁隗那个老小子的女儿袁香。
刘基进的水阁,对万年公主躬身施礼:“东莱刘基拜见公主殿下。”
万年公主听见刘基的声音,身形转过来,面部表情特别的生动,流淌着满满的惊喜。
她赶紧伸出手,很是激动说道:“刘状元,不必客气!”
“不要拘礼……”
她有些雀跃,显然很想见刘基。
刘基看着袁香也用了个书生礼:“刘基见过袁香姑娘。”
袁香脸上也掠过一抹的惊喜,随即平静,好像水面一样波澜不惊。
“刘都尉客气,折煞奴家了。”
袁香盈盈万福。
“刘状元,万年公主姐姐和我观赏荷花,听闻刘状元的座驾路过,公主姐姐特想和状元郎见一面,就吩咐奴家拦住状元郎,还请状元郎不要怪罪。”
一句话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路清晰。
刘基淡淡一笑:“美人相邀,共赏荷塘,是乃是我三生有幸。”
“多谢公主恩德,多谢姑娘邀请。”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荷塘,田田荷叶从荷塘的那边翻过来,墨绿色的荷塘转成了银绿色,荷花越显得夺目。
万年公主请刘基坐下:“刘状元,夸官三天完毕,能否请你一起听一曲小曲?”
刘基当然求之不得。
万年公主让迎接刘基的宫女弹奏一曲。
叮!
琴弦响起。
金声玉应,好像泉水流淌,高山流水。
浸入人的心肺里,熨帖人心。
随着琴弦响起,那琵琶、三弦、古筝、云板,随之鸣响。
乐声就是天籁。
音波高的时候,跃入云霄,音波低的时候,似人呜咽,音波中正的时候,如同河水流淌。
每一个音波,每一个声调,都牵动着人的五脏,调理着人的身心。
刚才领队的女子,长袖翩翩,舞动身姿。
檀口开合,唱出曲子:“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声音纯净宛如天籁,好像雪山流水,好像碧海波澜。
听的人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那婉转的曲调,动人的歌声,水阁轩榭,湖水莲花,让人感觉仿佛在仙山洞府,不在红尘世间。
刘基鼓掌:“好好,实在是好!”
“听了这一曲,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绕梁三日,绵延不绝。”
说着话,刘基对万年公主拱手:“公主殿下,我想赏赐乐队一点银子如何?”
乐队的姑娘听了,都大睁着双眼,显然非常的高兴。
公主点头。
刘见乐队一共十二人,也就让人拿六百两银子。
十两一个元宝。
一共是六十个银元宝呈上。
为首的歌女示意收下,他对着刘基盈盈万福:“刘状元诗才无双,奴婢想请状元郎为我们题写诗歌一首,不知道状元郎可否?”
可否?
刘基看着宫女,再看看万年公主。
万年公主脸颊有些绯红,就明白要求是宫女提出,其实是万年公主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姑娘说的,这小小要求,我刘敬舆自当满足。”
说着话,刘基端着香茶站起,面对着荷塘,喝一口茶。
“姑娘听好了。”
随着刘基的这句话出口,十几个宫女,还有袁香,万年公主,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都希望再次听到刘基绝美的诗句。
刘基踱步,曼声吟哦:“洛城歌管日纷纷。”
这句是写实,就是写刚才的演唱,管弦弹奏,刚才的实际情况。
七个字写出了地点、事件、评价。
一个日纷纷,就将这场盛会描写的淋漓尽致。
袁香、万年公主的眼睛定在刘基身上。
此人真是不羁之才,诗中有深意。
领队的女子身子都有些颤抖,那些演奏乐器的女子明眸闪烁,脸颊绯红。
她们都是卑贱的宫女,得到状元郎的一首诗赞美,绝对是一辈子的荣耀。
由此越加感谢刘状元的恩德。
刘基不知道这么多,他脚步一踏,再次吐出芬芳诗句:“半入流水半入云。”
这句诗是夸张,也是平实。
却有了不一样的张力。
歌声一半进入了上天,一半进入了流水,也就是充斥于天地之间。
这是什么样的夸奖?
人们心灵震撼。
就在此时,刘基又吟咏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
万年公主和袁香都有些呆滞。
刘状元的神思真是无法限量,一句话就将这曲夸到了天上。
说的是世间少有,人间难得。
“人间能得几回闻?”刘基又一句话吐出来。
众人呆滞。
好几个呼吸,人们才缓过神来。
哗!
鼓掌的声音响亮:“好诗,好诗!”
似乎只有鼓掌,只有叫好,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兴奋。
万年公主吟哦着:“洛城歌管日纷纷,半入流水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太好了!
这是对红鱼演奏最高程度的夸奖。
首领红鱼激动地脸颊通红,眉目放光。
她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的一曲歌谣,竟然得到状元郎如是的夸赞。
心都要跳出来胸腔了。
“多谢状元郎,奴婢代表乐队感谢状元郎的夸奖!”
泪水湿润了红鱼的眼眶。
袁香看着这一幕,心头有些犹豫。
她背负着使命,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下走!
想着父亲恳请她的哀伤的眼神。
“香香,你一定要帮父亲。”
“袁家的兴衰成败都在你的身上了。”
“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