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经常梦到小时候的事情?”秦颂顿了顿继续说:“那场大火?”
乔靖南点了点头:“经常。”
秦颂还想继续话题,乔靖南起身去找新的牙刷:“这是新牙刷,卫生间在那边。”说着他指了指卫生间。
“昨晚我怎么到你这里来了。”
“你喝多了,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放你去酒店,又怕你夜里吐了,万一呕吐物堵塞气管,人死了怎么办,我们一起喝酒,我还得负法律责任。”
秦颂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律师的职业病么?”
乔靖南叠好了毯子,走进卧室,床铺已经收拾干净。
秦颂一边洗漱一边说:“没想到你自己住,家里还挺干净,换我,都不知道能变成什么样。”
“可能从小受我爸的影响,我爸有洁癖,还有强迫症,在家里,床单都必须铺平,不能有一个皱。”
“这倒是个好习惯。我们家还好有我妈,要我自己住,还不知道房间还会变成什么样呢。”
乔靖南笑了笑:“我自己住,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也就睡个觉,隔几天收拾一次,倒也不至于很乱。”
秦颂已经收拾好,乔靖南也换好了衣服,二人收拾完毕后,一起出了门。
秦颂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太多印象:“我的车在哪儿?”
乔靖南已经换上一身精神的正装:“还能在哪儿?我们俩都喝了酒,我也不会开车,当然还在饭店门口。”
秦颂呵呵笑着:“对哦,瞧我这脑子,不过昨晚的酒喝的真是痛快。”
“只不过想约你这个大忙人实在太难。”
“我也想清闲一点,不知怎么了,好像从年底案子连着案子,往年,可没这么忙。”
乔靖南笑了笑:“大概赶年底,凶手也想冲个KpI。”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乔靖南拍了拍他:“到路对面打车,空了再聊。”
看着秦颂远去的背影,乔靖南才往律所的方向走去。
才八点多,太阳已经老高了,没走出几步,乔靖南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怕热,每到夏天都很难熬,汗水打湿衣服,粘在后背的伤口上,太过难受,可是他这个工作又不能总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只能顶着烈日外出。
虽然打车挺方便,他也想过买辆车,又考虑,车子只要经过路口就会被监控,走路倒是更容易躲避监控,想到这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颂到家里是偶然情况,但是两个人越走越近,下一次呢?乔靖南觉得他放在书房里的那些东西不大安全,至少往后不能那么张扬地随意摆放。
身后的墙上,贴着他的目标人物,一次次推演的过程,万一,秦颂突然造访,他来不及清理……
“是该警觉一些了。”
关于梁峰的所有材料,他已经清理干净,烧干净,冲进了马桶,钱图的案子还没有了,但是听秦颂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还没有眉目,至少现在还没调查到能够定罪的证据。
乔靖南大脑飞速运转,钱图的事情帮唐坤处理完毕后,又要开始下一个目标了,他必须加快速度,做更详细的计划,如果哪天不幸被抓了,那些仍然逍遥法外的目标,可不能让他们这么简单的活着。
他有意接近秦颂,目的是想套出有用的信息,至少秦颂可以断定案件的基本走向。
和秦颂过多接触非常危险,无意中暴露出的生活细节,个人生活习惯,可是更容易让他在之后的作案过程中暴露。
不过,想到之后会用到更刺激的方式消灭那些目标,心里倒是觉得非常兴奋。
宿醉后的头痛少不了,秦颂凭着记忆找到了车,坐在车上好半天,似乎都没缓过劲儿,附近有个早餐店,他干脆下车喝了碗八宝粥,胃里被填满了,才稍微舒服了些。
秦颂到队里,方平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写结案报告。黄鑫案已经清楚,案件证据,证词形成闭环,凶手也已经承认杀人经过,这几个月总算是有一个顺顺当当完成的案子。
“刚才队长又问钱图的案子。”方平说。
秦颂打开电脑开始看道路监控:“这就看监控。”
“身上酒气这么重,你喝酒了?”
“昨晚和朋友喝酒,喝的有点多了,没回家,没换衣服。”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方平幽幽道。
秦颂没回过味来:“劳逸结合嘛。”
等他终于回过味来,补了一句:“师父,我是和兄弟一起去喝酒,不是姑娘。”
“那就更要抓紧时间了,你妈没催婚吗?”
“师父,您这就不地道了。”
两人说笑了一会,各自开始忙活,看着方平皱着眉练一指禅,秦颂问:“师父,要不我俩换换,早说让你好好练练指法了。”
“还是怀念以前纸质化办公的年代,电脑办公,真是为难我们这群老家伙。”
“与时俱进啊师父,否则迟早要被先进科技所淘汰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来,你来写结案报告。”
两个人换了位置,又开始忙碌。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方警官在这里么?”
有人给她指了路,那人快步朝方平走了过来。
“方警官。”
方平抬头一看,来人正是黄采薇:“黄女士,请坐。”
秦颂也抬起头看着黄采薇。
“小颂,给黄女士倒杯水。”
秦颂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我爸的事情,我听说了,是那个畜生做的,是么?”
作为家属,有权利知道案件的真相,方平点了点头:“没错。”
黄采薇情绪激动,她猛地站起来:“真是他。”
方平把事情的经过给黄采薇复述了一遍。
黄采薇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接着又说:“我早该猜到,这家伙吃喝赌抽样样不差,干啥啥不行,花钱如流水,赌博的毛病戒都戒不掉。”
“前几年,他赌博被抓进去了,我妈哭着求我找关系把他弄出来,我本来不想管他的事情,他们不分昼夜天天烦我,我才出手帮忙,结果现在又是这样。”
“本来你父亲只是撞了柜子,后来头部受伤及时送医也许还能恢复,黄兴业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
“他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
黄采薇情绪激动,现在见面绝不是好时机。
“他现在在拘留所,还不能探望。”
黄采薇话还未说完,黄兴业的妻子宋芳来这里哭闹,一进门先哭再说,她是没有看到黄采薇,黄采薇胳膊环在胸前:“你想干什么,嚎什么丧,黄兴业杀了爸,你还有什么脸哭,嫌丢人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