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彝训练越女西施三年,越女西施才达到了可以去夫差处充当卧底的程度,而天明公主对于木子希,就只有求速成了,天明公主还不显怀,大概也就四个来月,等生完孩子,去当尼姑,也得要七八个月功夫吧。
也就是说,在这七八个月的功夫里,木子希要学会充当间谍的一切技能……
木子希这么一琢磨,几乎快要晕过去—
如果说美貌的女人是男人的祸水的话,那么帅气的男人,也许就是女人的祸水,天明公主自奉看了许多美室祖母玉珍留下的那些讲情情爱爱的书,就可以懂得美室内心的风月。
但书上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十六年的时光里,美室油盐不进,世界上有什么男人能够得到美室的欢心,让她于醉生梦死中就幻灭了?
传说美室日日都在画一个像女人的男人,画了又总不忍心烧掉,可即便挑出最瘦小的,五官长得最精致的,放在美室挑剔的眼光下,也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为了满足这个奇怪的条件,天明公主看了许多像女人的男人,可看来看去,眼睛都快要累瞎了。
可是赶好不如赶巧,这人正是木子希—
木子希的一双小手攥得红红的,如果这女人不是穿越过来的温闲琴,那么对木子希来说,她肯定就得告知天明公主,她是女人,但如果这女人是的话—
人家是有三个孩子的少妇,她不过是十六岁女扮男装的少女,少妇和少女,人家能想起她吗?
一种小小的期待,变成了躁热的血液,在木子希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着,她不禁跺跺脚,恨着不争气的自己,为什么过去都是温闲琴更主动些?为什么自己一直不敢?
至于天明公主的要求,索性晾到一边去—只当她是再度撮合她们的媒人罢了……
小小的新罗城里,一个叫金庾信的八岁孩子出名了—传说就是一个泼辣货儿,整天里胡作非为,搅得整个新罗一刻也不得安生。
而天明公主指派木子希一个任务,当万明夫人儿子金庾信的汉文先生。
这桩子事于天明公主是有用意的,毕竟天明公主是有王室身份的女子,她若突然给美室献个“花美男”,美室不会怀疑才怪呢!
不过,当木子希换上一身淡青色儒士祆袍,真来到金庾信身边时,才大开了回眼界。
金庾信有着新罗哪吒之称,除了闹海之外,啥子恶事没干过呀—关键人简直鲇鱼似的,具有粘人和油滑两种属性,好多老师都受不了他,过不了一刻,老师们基本就被赶跑了……
而他的房间里,什么竹蜻蜓,什么九连环,什么鲁班锁之类的玩意儿全往卧榻上塞,简直一个古代玩具博物馆。
“啊—你干嘛?你拧疼我了—小心我向我娘告你去!”一阵声儿尖利得像在用水果刀刀尖在耳窝里戳似的,木子希忙捂了耳朵。
老仆人拉着一个小孩子的手,这个小孩子推搡着老仆人,脑袋上顶着一只大大的麻雀窝,身上挎着一只大大的呼啦圈,就差脚底踩两只滑轮了。
金庾信看见了木子希,一个大大的白眼便抛了过来,木子希浅浅一笑,冲着他施了个揖礼。
“你是何人?还有人敢来应这份差事?”金庾信一下冲上前,一双胜兮兮的小手便拍了上来,木子希一个闪身,便避了过去。
“喂!将来叫你小子懂得做人规矩的人!”木子希使出了黑帮老大的气概,岂料金庾信并不害怕,一双黑不溜秋的鲇鱼眼死死地盯住了她—
“咦—你这小子?!”木子希顺势把手伸过去,假装要揪住金庾信好好治治,岂料他眼角陡然划出一条泪痕,向着门外大叫道:“娘,新来的先生要打我!我是做得不对,但先生打人更不对!”
金马奖影帝看来是非他莫属了,刚才还飞扬跋扈要打先生,岂料就这么一秒,就变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受害者了……
看来,这家伙的难对付,绝非是浪得虚名。
“谁敢欺负咱的小鱼鱼,我就让谁有来无回!”一个穿白衫的中年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仿佛《西游记》里铁扇公主烧透了书页,这才钻出来的。
“您是万明夫人吗?”木子希很小心地问道,“天明公主让我来的……”
没等木子希说完,这个女人便把宽大的袖子狠狠甩了一下,估计面前有桌子的话,必然是把桌子也给掀翻,喃喃自语道,“这个天明公主还嫌没够!她要折腾美室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把我牵累进去?”
万明夫人就是天明公主的二姑,当年尚可指点新罗江山一二,可怎奈一物降一物啊,她被美室整惨了,还差点被美室诬蔑成谋反,于是便学乖了,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当主妇,连个脑袋尖也不冒出来,长此以往,美室跟她的关系变好了许多,她事事都向着美室,若是王室有什么动静,她往往第一个报告给美室。
王室不喜欢她这墙头草作风,可似乎只有这天明公主是理解她的,私下里有些来往。
她才是那个真正不关心政治的人,只要自己丈夫和儿子好,她犯得着惹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