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希没打算真正放大招,她还是想给美室一个机会,退驻速含城的同时,也在不断向大倻城派遣使者,为的是招降美室。
毕竟美室就是新罗的妲己加花木兰,凭她的名气撑腰,双方兵力合在一处,就算是各国再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实现不了。
可是美室偏偏就跟她耗着了,就是猫儿玩老鼠的状态,不吃就是玩死你。
“哈哈,我太喜欢看她来求我了,就好像你美貌的前妻求着前夫来复合一样!”好久没见过美室笑得前仰后合了,而之前的所有笑容,都是轻笑,淡笑,狞笑……
她就是属于那种无事就常笑的人,而且每时每刻的笑态,都有所不同。
日色稀薄,天边的晚霞渐渐炽盛,像织女的巧手织就,却消失在瞬息之间,而这一切,织女或许会后悔去织,因为在天空留不下任何痕迹……
难道就非要造这个反?退守大倻城吗?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在有生之年不再只是个为新罗王室打工的高级打工仔,她工作能力强,活着一天,新罗敬她一天,但是她若是死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连春秋都斗不过,还不是想踹就踹,鸟尽弓藏?
她想当的是新罗国下一个家族的君!就像金家一样,在新罗的王权之位上板上钉钉。
想要让她回转,这梦只怕还没做醒啊。
话说石品进驻了徐罗伐,除了必要的军事部署之外,他第一个想到他的女人领毛。
这些年来,领毛虽然是新罗的小美室,但现在的情况实在不为世人所知,只知道美室有好几个孙女,其中有一个孙女嫁给了金庾信。
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即刻奔赴金庾信的府中,大家伙都在收拾包裹行李逃跑,还有两个和你毛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似乎也感知到了时局动荡不稳,还是不会说话的年纪,只有震天的哭,哭到失声,哭到岔了气……
领毛慌乱的安慰这两个孩子,显然像个新手,两个孩子越哭越响。
石品想要逗这两个小孩,为领毛解决难关,可领毛一看见竟然是他,神色变得更加惊惶……
特别是石品的大手触摸到小孩的头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能吃人。
而小孩子,更把领毛抱得很紧,缩在她的怀里不愿意露头。
“说吧!军爷找我何事?”领毛把孩子放到万明夫人怀中,一个行礼,突然就那么俯首低眉顺从。
石品看清她的眉目,这是一个浓颜女子,小小年纪驾驭起了和美室一般雍容华贵的调调,竟然倒也适合,那是又柔情又斩男……
“我……我就是想找你叙叙旧,看你过得好不好!”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他,他不知道此刻该干嘛,想着把她请去自己那边,把多年来对这个美女的思慕叙说一遍。
“好!”领毛担心自己的孩子们会被苛待,姑且随他走了这一趟。
从旁人的视角来看,领毛笑的好似桃花,与这男子似乎已是旧日相识,更重要的是,金庾信的颜值已是山崩地裂似崩塌,这个披甲的男子,不说多俊,也已是颇为相配了,倒也是将军美人的画卷……
就算他们走了,也纷纷想得痴痴的,瞬间被万明夫人敲了个脑瓜崩:“这死妮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只要我两个宝贝孙好就行了!”
说着,她也是真不放心,美室是多少人曾一亲芳泽啊!难保孙女不是这样的,只是谁叫人家有手段呢?只能顺从。
但是没想到,狠人的孙女遇到一个悍匪,还是只有顺从嘛!
话说领毛与石品进了一个空屋子,领毛瞬间秒懂,那淡青色的外裙从她的柔嫩细腻的肩膀跌落,像蝴蝶。扇动翅膀,在石品的心里掀起一阵飓风。
原来小哑巴的声音也可以如此悦耳动听,恰如枝头的黄莺。
这娇娇的女子啊,那柔和的似乎未经雕琢训练的美人抬眉以视,落入石品的眼眸。
那是极可爱的,应该可以瞥见绝代芳华美人美室豆蔻年华的样子,也难怪,美室是无论男女,无论老少皆会思慕的人,所谓良人,美室也。
就连金先生都说过,后世的男子们,纷纷为高大的房子,美丽的女人所折腰。
她的后代自然不差。
一切的一切,使他瞬间有些面红耳赤。
“我的身体还是最美好的,自有无限的春光,自然再次给你!”
可,为什么有一种美好的幻影破碎的感觉,他又想起,金先生似乎又教过他,发乎情,止乎礼,受过教育的新罗人不应该是如此野蛮,逼迫女人为了孩子屈从,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想想还是罢手了,把那外裙捡起,为领毛胡乱地扎好了裙带,全程不敢看她那白皙的颈,红艳的唇,就连那幽香也窒息住鼻腔,也害怕吸一口成了亵渎。
“我还有要事在身,我还是出去算了!”石品恭敬行礼,快步退却。
没想到心心念念的再见,竟然搞成了这个样子,老实人石品还蛮后悔的,吃穿于金府众人不亏,也不像其他来不及逃跑的大臣那样,直接捞到牢子里关起来。
美室不在,德曼公主也不在,于是这万明夫人胆子肥了些,敢对着领毛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更是动不动拿美室叛逃的事情说事,也拿美室用领毛诱惑过石品之事来说事,原来这就是婆媳关系,原来这就是人情凉薄。
宅子里的内讧,可不比朝堂上的斗争好多少。
领毛总是淡淡一笑,那是不屑,男的,金舒玄,金庾信一个是听闻风声跑了一个不得已离开了,女的,万明夫人,那可是欺软怕硬的主,没多大眼界的,只配在宅子里斗的。
所谓时间终究煮苦酒,来熬领毛有情心。
乱世的女子皆都不易,有几个能活得像德曼公主,美室一样出彩?她只想她和一家人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