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久抿了一口茶,叹口气道:“老婆,要不是我还是把小砚绑了让孙女们生米煮成熟饭吧,她们哭得我也跟着难受。”
上官婉莹略带些责备地拍了下范无久。
“说什么傻话呢,不过那样能让凝凝和安安开心倒也挺不错。”
范无久笑呵呵的,没有手臂支撑的衣袖随夜风摆动,他用仅存的一只手抬了抬老花镜。
“老婆,你比我还双标。”
“去死。”
范浅凝和谢怀安收拾好心情,眼圈红红的来到后院跟爷爷奶奶打招呼。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x2
范无久和上官婉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见两个孙女哭过的样子,范无久焦急地问道:“乖孙女,怎么哭了?”
谢怀安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我们没有哭,爷爷。”
上官婉莹温柔地拉着大孙女坐到自己旁边,范浅凝像只受伤的小猫靠在奶奶怀里,她柔声安慰着范浅凝,同时朝小孙女招招手。
谢怀安也跟姐姐一样靠入奶奶怀里,一下没忍住又哭出了声。
范浅凝责怪道:“哭哭哭,都叫你不许哭了,害我也想哭。”
说着,范浅凝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范无久想要伸手摸摸孙女们的头,偏偏他有两个孙女,又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上官婉莹代替丈夫摸着孙女们的头,安慰道:“别哭了,爷爷奶奶都知道了,不就是一个男孩子嘛,大不了就像你爷说的,霸王硬上弓,生米煮熟饭。”
谢怀安愣了愣,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奶奶,哭得更大声了。
“我不要!强扭的瓜不甜!”
范无久和上官婉莹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无奈。
上官婉莹叹口气,道:“好啦,不哭了,去洗个澡吧,训练一天很累了吧?”
范浅凝和谢怀安皆是摇摇头,一个劲的靠在奶奶怀里哭。
跟范府后院热闹的场景不同,此刻回家的砚罗正听着车载音乐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开。
砚罗回想着刚才的事情,虽然这样做会伤两姐妹的心,但他也不愿意伤苏卿的心。
砚罗明白的,一直都明白的。
苏卿很爱自己,她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容忍自己。而砚罗也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只是在合适的时间点遇到合适的人。
范浅凝和谢怀安跟他不合适,不过这是砚罗自己这么认为的。
想到苏卿,砚罗的心总是一片柔软,他很爱苏卿,从少年时就一直很喜欢。
就算是被师父扔在冰天雪地里不断挥剑,在意识模糊即将撑不住时,只要想到苏卿,砚罗的心就会涌起一阵不可言喻的力量支撑自己坚持下去。
回到家时是晚上九点,砚罗一个愣神多转了几圈,手里提着些小吃,屠可可和满穗看砚罗带回来好吃的,对着他又亲又抱,拿过好吃的立刻翻脸不认人。
屠可可和满穗动作一致的朝砚罗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沙发那边跟姐姐们分享好吃的。
屠伊儿今天玩得挺累的,跟舅妈们还有夏浅斟玩得很开心,现在有好吃的她还是止不住的犯困,白凝冰便抱着她去房间里睡觉。
屠可可看白凝冰抱妹妹进房间,笑道:“有好吃的这丫头居然犯困不吃,哇咔咔咔,那只能亲爱的姐姐替她多吃一点了。”
屠洛雪瞪了屠可可一眼。
“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屠可可冲屠洛雪吐了吐舌头,一口吃下美味的甘梅地瓜。
砚罗见女孩们都洗完澡,自己也赶紧拿上衣服去洗澡,接着洗完小衣服就回主卧打开电脑屯稿。
屯稿上瘾,屯稿万岁!!
屠洛雪偷偷溜进主卧,许是因为今晚范浅凝和谢怀安的到来让她有些不太舒服,迫切想要跟砚罗贴贴的小白毛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砚罗被她吻住唇,今天的屠洛雪进攻意图格外的强烈,二话不说就撬开砚罗的嘴,双舌交织让砚罗体温极速飙高,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屠洛雪,回应她更热烈的吻。
从卫生间上完厕所的苏卿没看见砚罗在客厅,想着应该在卧室里,于是她缓缓朝主卧走去。
主卧的门没有锁,平时百般注意的地方却被屠洛雪疏忽,砚罗也没有释放感知力。
门开了。
苏卿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坐在砚罗大腿上,搂住砚罗脖颈亲吻他嘴唇的屠洛雪,屠洛雪背对着房门,砚罗跟苏卿四目相对。
一瞬间,砚罗的心脏停了。
他想过被苏卿发现,他想过跟苏卿坦白,但他没想过这么快就迎来这一刻,还是在这种荒唐的情况。
苏卿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主卧门口看着砚罗和屠洛雪。
屠洛雪被轻轻分开,她疑惑砚罗怎么忽然不积极了,顺着砚罗的目光,她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苏卿。
脑袋里忽如其来的嗡鸣声让屠洛雪应接不暇,她赶紧从砚罗腿上下来。
“卿姐,你听我……”
不等屠洛雪说完,苏卿转身就走。
迟妙妙和屠可可率先注意到主卧门口的情况,却见苏卿眼圈泛红着就要下楼。
意识到不妙的迟妙妙赶忙拦住苏卿,苏卿被迟妙妙拉住,她扭头看向神色焦急的迟妙妙。
“妙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迟妙妙被问住了,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手,苏卿没有说什么,而是朝楼下走去。
苏卿打开大门,清冷的夜风吹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走出砚罗家的院子朝自己家走去。
张倩和苏天都不在家,过完年后他们变得很忙,此时的夫妻俩正在京城跟屠氏集团商讨新项目的合作事宜。
苏卿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很昏暗,窗帘密闭,外边的光进不来,她扑倒在柔软的床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萦绕在苏卿心头,她很难受,难受的无法呼吸,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床单上,一点一点积聚一大片。
苏卿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宛若潮水的压抑让她痛苦万分。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