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雨水如同撒落的珠串噼里啪啦地打在花窗上,奏响着一首自然的韵律。
郁宜舒并未推开他,她知道他在让步,不想与她相互折磨。
可他又能坚持多久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现在是想以退为进来驯化她吗?
可她玩不过他,也不敢玩…
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做主,又有何筹码去和他谈其他呢。
…
郁宜舒失眠了,一早醒来男人已经不在了。
露台上的百合花已经被人换了新束。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突然想起什么,望向柜台,昨天摘下的粉戒不见了。
拿走的当然只会是他。
她本以为和他对着来扰他兴趣,时间长了,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可反观男人压根不吃这一套。
对上她,席鹤词游刃有余,多数时候像是在看跳梁小丑般,等着她反复适应、挣扎、直至放弃。
最后他再理所当然的接纳包容她。
这种从身体再到心理的细微变化,她绝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她真会和他一样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郁宜舒走出卧室,在廊上拦住一个打扫的佣人,问其借手机。
这才发现这栋别墅里除了门口的保镖,其他人上班时都是要上交所有的电子设备的。
竟比紫苑管的还严…
是怕她会遁地还是会腾云,席鹤词这疯病真是病入膏肓了…
郁宜舒跑到楼下,向保镖借,却被他们冷脸拒绝。
“先生说了,太太巧舌如簧,如果我们不小心犯了大忌让您跑了,我们可是要倒大霉的。”
“……”
还真是处处设防,她已经在心底咒骂席鹤词一百遍了。
转而面对保镖,她粲然一笑,“我就想给我老公打个电话也不行吗?”
“这…”保镖一时有些犯难。
“行啊,你们不让,我就让他回来把你们都换了,反正我老公把我看的和眼珠子似的,我相信这点要求他还是会满足的吧。”
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果然巧舌如簧。
“那您打吧。”又不是打给其他人,还怕她在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其中一人道。
郁宜舒接过电话,突然顿住,她不记得男人的号码啊…
真是…
“太太怎么站在这。”鸿雁带着一行人从木板路上走来,笑问。
他来的刚巧,郁宜舒道:“你应该有席鹤词的号码吧,我想打个电话给他,麻烦你了。”
“当然没问题。”
鸿雁招手先让后面的人进入别墅,他们拎着皮箱穿着统一的制服。
随即打开皮箱,满目鸽子蛋大的戒指款式不一且无不精雕细琢。
玲珑剔透,异彩纷呈,直叫人看花了眼。
“先生说让您自己选个满意的,要是选不出来,您十指就得都戴着。”
“……”
鸿雁继续道:“这几位是珠宝讲解,您有什么不懂可以问他们。”
“电话。”郁宜舒直接道,她可没有心情和他继续扯别的。
鸿雁点头,递给她。
上面是男人的工作号。
郁宜舒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那头响了好久还没接通,又一连拨去三个依旧是。
终于在打第七个时那头响起男人冷冽严正,夹着浓重火药味的声音。
“说,你最好是真有急事。”
郁宜舒下意识打颤“是,是我。”
那头静了几秒,呼吸声几不可闻,再开口时语气明显缓和不少,“嗯,你说。”
“你现在很忙吗?”她问。
男人道:“你有事说事。”
郁宜舒抿了抿唇,“我想吃蛋糕。”
“……”
“让别墅里的厨师做就是了。”他道。
“我不要。”她立马拒绝。
男人声音低了几度,“想出去?”
“不是,我要吃你买的蛋糕。”她嗓音清清甜甜,隐含撒娇,执拗地又说了一遍,
“我只想吃你买的。”
客厅里,鸿雁和保镖们默契的竖起耳朵,暗暗咋舌。
太太前些天还要死要活的想离开,这会怎么就转了性子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一旁的珠宝讲解们一脸姨母笑的话看着女孩。
贵圈秘事,磕到了。
听筒里溢出男人低低笑声,“郁宜舒,你又想作什么妖?”
“……”
郁宜舒只道:“我就想吃我老公买的蛋糕有问题吗?
“哼,你爱买不买。”
说完她不管男人作何反应,就把手机还了回去,哒哒哒的往楼梯上跑。
鸿雁感觉自己接的不是手机,而是什么烫手山芋。
果然,那头不过几秒又打了进来,“要吃什么口味。”
“咳咳,先…”鸿雁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听见一串的“嘟嘟嘟”声。
诶,他还张口呢,先生咋就挂了。
郁宜舒胸口一阵怦怦乱跳,蜷着冰凉的指尖回到卧房,浑身虚脱的倚靠在门上。
他既要耗着她,她当然得学着些。
不过这点伎俩男人一眼便能看透,是有点蠢了,但她又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卷翘的睫毛轻轻垂下,看着身上的睡裙,眉眼闪动。
他既如此喜欢这具身体,自己该要好好拾掇一番的。
两小时不到,佣人便过来敲门说男人回来了。
“……”
…
席鹤词脱下深灰色大衣,鸿雁立马接过,衣服还带着凉意细看上面沾着零星雪点,看样子是临时赶回来的。
佣人端上一杯热茶。
“她有什么反常吗?”男人坐在沙发上问。
鸿雁道:“没有。”又补了句,“太太应该就是想您了。”
“……”男人睨着他,一脸你看我真信的样子。
“阿词?”
席鹤词端着杯子的手骤然一紧。
“阿词?”
“阿词你回来了。”楼下众人被这一声清甜糯音所吸引,纷纷抬头向上看。
只见女孩一袭酒红色苏派旗袍,略施粉黛的小脸美得夺人心魄,海藻般浓密的秀发卷成大波浪随意的披散着,露出两条白到晃眼的藕臂。
她娉婷袅袅的走过旋转楼梯,美臀细腰被勾勒的淋漓尽致,撩起的一缕裙摆步步生莲,将纯与欲发挥到了极致。
看见男人的一瞬,女孩眸子亮晶晶的飞扑到他怀中,蹭了蹭,娇声道:“阿词,我的蛋糕呢?”
而看见这一幕的佣人,保镖们眼里都划过一抹惊艳。
太太是漂亮,只不过之前都是冷冷清清见什么都提不劲的模样,眼下如此娇媚明艳的一面当真叫人过目不忘。
也难怪先生如此珍怜。
他们又都偷偷去瞧男人的脸色。
席鹤词看不出神情,那双看似毫无波澜的琥珀色瞳眸早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将她牢牢锁定。
女孩的饱.满紧紧贴着他,娇言软语一个劲地往耳朵里钻,可他知道这双盈盈水眸最是会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