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视线扫了一圈,禀着笑上前,声音不大不小,“太太,我来接您上去。”
他贴心的替她拿过餐盒。
“麻烦了。”郁宜舒点头。
刚还聊天的几人听到鸿特助的这声太太直接被硬控在当场,视线齐刷刷的跟她转动。
这…这不就那个女大学生吗??!!
郁宜舒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看她们聊的还挺有意思的,她不是故意要听的。
不过还是被当猴看了,还好戴了口罩,赶忙垂下眼睫快步跟上。
等人走后,她们瞬间又聚了起来。
“我靠!咱们居然舞到正主面前了?”短发职员满脸惊讶道。
隔壁说:“那就是上次的女大学生啊,她眉心有颗很小的红痣,我不会认错的。”
“我刚近距离看了的确有,完了,这太太年纪这么轻,咱们背后说这些不会被告状吧。”圆脸职员已经开始担忧了。
“还真有可能,祈祷吧。”
“……”
…
鸿雁带她到顶层便先行离开了。
这层都是男人的总裁办,大的和大平层的客厅也没啥区别,四下静默,郁宜舒推门而入。
见他正翻动着手上的白皮纸,她便没上前打扰,过去坐在沙发上等着。
这儿的转角落地窗设计的极美,框住了日落终曲后浮现出的蓝调时刻,短暂而又神秘。
席鹤词从她进来便用余光一直注意着。
变了,又没变,胆还是那么小。
“过来婛婛。”他突然出声道。
郁宜舒收回目光带着餐盒向他走去,“该吃饭了阿词。”
男人凝着视线随她移动,眉眼松动,眸底笑意分明,噙着唇角,身上的恣意桀骜气又多了几分。
挨近时,熟练的将人捞坐在腿上,“给我送餐,是想讨好我?”
郁宜舒没敢看他的眼睛,盯着他胸前的粒扣,顺势靠着,似嗔似怪道:“哪有你这种丈夫,妻子送餐不是正常行为吗,到你眼里反成讨好了。”
“我下次不来了。”
说着还轻撞了他一下。
他就爱看她这俏生生的模样,有点小心思也无妨,至少是用自己身上了。
“怪我多想了,我们婛婛可不需要讨好我,我自愿的。”
郁宜舒可不想继续听他说骚话,道:“阿词,以后我有空都会来看你,你有空也都去找我好不好。”
就晚上那点时间,够个啥,她可不敢一直耗。
席鹤词闻言笑出声,他抚摸着她的秀发,眸光松软。
娇妻在怀,甜声软语,跟做梦一样。
“好。”他答应道。
目的达成了,郁宜舒赶紧抬起身体,与他拉开距离。
她眼波清盈,唇角弯弯,“快吃饭阿词,我下次还给你带。”
他薄唇带笑打趣道:“太太这么好,我可真有福气。”
“……”
男人晚点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要谈,郁宜舒就在他书架上找了本英译书打发时间。
与他离的不远,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腰有些酸疼,干脆躺在上面看。
鸿雁敲门进来时看到就是这幅画面。
说实话,还挺…温馨。
问了这小太太要不要来杯咖啡,她又立马坐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了。
然后他就听见先生莫名嗤了一声,吓得他立马就出来了。
刚刚的一幕不禁让鸿雁想起第一次撞见这小太太。
实在是过于刺激了,现在想想还是会魂飞天外,忘不了一点。
…
那是去年的十二月底,岑京迎来一场大雪,也是晚上,先生突然提出要去京大看看席小姐。
当时是他陪同的,车开到校门口时先生却突然说停下来等着。
至于等什么他也没过问。
约莫半小时后,小太太从马路对面的公交站下来,应该是刚兼职完,小姑娘带着围巾,埋着脸看不清神色,路过他们时先生出声了。
“撞上去。”
“啊?”鸿雁像是才反应过来,先生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可男人声音又冷又沉,“撞上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先生,这…这可是人命啊!怎么能撞上去啊。”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快点!”男人严令急催。
“……”
一向知道男人手段了得,鸿雁干脆是咬紧牙眼一闭,心一横,提着油门就冲了上去。
对面的女孩像是才反应过来,可太近了,她都来不及躲闪。
“叱嚓——”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的踩住刹车,轮胎在雪地上甩出一道弧线,爆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竟距女孩半米远,强行遏停!
鸿雁垂着头大口喘着气,零下九度的天硬是给吓出一身冷汗,他实在是做不出这无故伤人的事来。
而对面的女孩也没好到哪里去。
车灯的照射下,她露出姣白的一张脸,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愣在当场,那双极为漂亮的黑眸里闪烁着惊悸与恐慌,嘴里雾气缭绕。
而后座的男人此时却从喉间低低的溢出笑来,鸿雁听的心里直发毛。
缓了片刻,问:“…先生,我下去看看这位小姐。”
“她走了。”男人道。
鸿雁顺着去看,女孩脸色看着十分不好,眉心拧的很紧,只拢了拢围巾,就这么走了。
“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她吗?”
人姑娘猝不及防被吓成这样,确定不要给点精神抚慰?
“不用,回去吧。”
就这事,鸿雁到现在都不知道先生当时是怎么想的。
而后第二次遇见女孩便是在玫瑰庄园了,只不过,她的身份已然转变成了太太。
他总觉得是先生窥伺人姑娘许久,憋的一肚子坏水没处使。
再看这小太太一脸单纯,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枕边人有多骇人。
…
“走吧,回家。”席鹤词抽出她手中的书道。
郁宜舒问:“不是一会要开会?”
他似笑非笑道:“我让下面代议了,好早些回去让你抱我睡。”
郁宜舒:“……”
站上电梯她重新戴上口罩,男人莫名看了她一眼,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指腹似有若无的划过她的。
她戴着和他一色的戒指,作为他的太太,时时关心他,还给他送餐。
蓦地,有种不透虚实的美满油然而生,像做了个不踏实又不舍戳破的美梦。
假,不真实,却绚烂。
可他要的必须是真的。
自她献好后这种缥缈感便频频出现,他心底涌上一抹烦躁,垂眸望向她,“婛婛,今晚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