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卢让继续办理过户手续。
中午,办事大厅没什么人,卢让在专属窗口摆开十几个文件,一一处理。
办事员的速度已经很快,但卢让还是觉得慢。
宗渡最近的种种不对劲,因为奚枂刚才的请求在他脑海中变得更为突出。
倏地。
卢让猛地起身,抬手将所有文件一股脑收进包内。
办事员愣了下:“卢助理?”
卢让绷着脸:“我有急事,暂时不办了。”
“可都处理到一半了,马上就——”
“我说不办了,听不懂吗!”卢让从他手里抽出办理到一半的文件,直接撕碎。
卢让拿着文件小跑出了办事大厅,开车往酒店开去。
自从宗渡住到酒店以后,卢让就经常被派到外面做事。
加上宗氏杂七杂八的琐事一多,他每天最多到酒店一两趟,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宗渡电话联络。
此时,卢让心里生出几分惴惴。
一路疾驰赶到酒店,卢让直接冲进电梯直奔顶层。
到了房门口,他抬手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三声以后,没人开门。
卢让再按。
又三声,依旧没人开门。
卢让焦灼的在门口转了一圈,拿出手机给宗渡打电话。
电话响起,他附耳到房门上,能依稀听到里面细微的铃音。
手机在里面。
卢让的心放下半颗,抬手敲了敲门:“少爷,在吗?”
等了许久,没人回应。
卢让再打电话,手机依旧响着。
再敲门,依旧无人开门。
卢让心一提,直接打电话到前台,让人带门卡上来。
宗渡是酒店老板,前台的人也不敢怠慢,立刻拿着门禁卡上来了。
等刷开房门,卢让快步走进去。
就见空荡荡的房间里,手机放在床上。
宗渡失踪了。
卢让调了监控,发现宗渡昨晚从酒店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
手机不带,钱包也在桌子上
...
卢让不好明着找人,只能暗地里让保镖四处打听。
但宗渡就像是查无此人一般,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想问问奚枂是不是知道什么,但考虑到奚枂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还是忍了下来。
...
奚枂跟宗渡打过电话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训练的时候,几次撞在扶手上,一天下来整个人身上都是各种淤青。
封毅拿了药油给王姨,让她帮忙揉一揉。
“你这两天怎么总爱走神。”
奚枂摇了摇头:“没事。”
“你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奚枂捧着果汁,想了想:“最近宗渡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怎么,想他了?”封毅递给她一个三明治。
奚枂:“我觉得他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他……”奚枂想说他好像变了个人,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有歧义。
想了想,奚枂道:“宗渡虽然经常对我很过分,但他从不跟我装傻卖呆。”
“嗯?”
“他……从来都是想说就说,不想说的就不说。懒得说谎,也懒得逗我。”奚枂斟酌了下,“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他……好像不记得我在你这里。”
封毅拧眉:“怎么会?”
“正常情况下我也觉得不会。可是如果……他有问题呢?”
“什么问题?”
奚枂想了想:“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有时候像是变了个人。”
封毅表情严肃起来,忍不住想起蒋琬之前跟自己提过的事。
蒋琬说想要心理医生。
“他有什么异常?”
“他……大部分时间都很温柔,虽然也会冷漠,但是是不一样的。”奚枂抬手指了指眼睛,“他有时候即使跟你说狠话,眼睛也是熟悉的样子。
但是自从今年他出国回来以后,偶尔会变得陌生。”
“什么情况下会变得陌生?”
奚枂摇摇头:“不清楚,我只是偶尔能感觉到。”
封毅知道不能武断的下判断:“能举个例子吗?”
“有时候他前一秒很开心,但是下一秒就会变得很冷漠。感觉很割裂,而且……有点突兀。”奚枂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他现在经常受伤。”
封毅手指一紧:“受伤?”
“嗯,尤其是这几个月,他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带一身伤回来。每次都说是不小心、意外,甚至还说什么见义勇为。”
宗渡那样自私的人,怎么可能见义勇为。
他不伤害别人,都是万幸。
奚枂将他身上从鞭伤开始,到前段时间腿上的伤疤都说了一遍。
“那些地方都是很难受伤的位置吧?”奚枂看着封毅,“他身上其他地方好好的,就那些位置有伤口,很奇怪。”
封毅心底有些不好的猜测,但不方便告诉奚枂。
他想了想,安抚奚枂几句:“不用担心,我联系一下他。说不定他最近只是心情不好,所以说话的时候不注意。”
奚枂点头:“请你联络一下吧,如果……请告诉我一声。”
封毅点点头,陪着奚枂吃完午饭,让她去休息,自己拿着手机给宗渡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始终没人接。
封毅想了想,挂断电话给蒋琬打了过去。
蒋琬正在睡午觉,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懒懒散散的:“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之前你说找心理医生,是给宗渡的吗?”
“你怎么知道,”蒋琬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急切了些,“他告诉你了?”
果然。
封毅捏了捏眉心:“没有,刚才奚枂跟我聊天,我猜的。”
“奚枂……”蒋琬咬咬唇,“奚枂说什么了?”
“她说宗渡最近不对劲。”
封毅把奚枂告诉自己的事告诉了蒋琬,蒋琬沉默几秒,没吭声。
封毅:“如果奚枂说的是真的,宗渡……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蒋琬过了一会儿才沉沉的嗯了声:“是。”
“他……受过什么创伤吗?最近发生了什么,促使他发病了?”
蒋琬苦笑:“不是最近发生过什么,他……一直就没有好过。”
“不可能,他怎么……”
“他具体经历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他有个双胞胎哥哥。”蒋琬语气艰涩,“八岁那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