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佑川回过头来。
是风鸣月。
她的眼神中带着心疼,带着鼓励,带着光。
寒佑川回握住她,心中觉得暖意无限。
在他回京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来就不是孤军作战,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本以为,经过十年时间的敲打,他会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可是,除了她。
“虽然已是春天,可是山地之风寒凉,阿川你身上的旧伤不少,莫要再站在此处了。”风鸣月眼中的关切之情毫不掩饰。
“是,我的大小姐,我们一起进去吧。”寒佑川轻轻地笑了一声,牵着风鸣月便往营帐里走。
阿银、律尺、律戒正在营帐门口候着,见两人牵手而来,眼中一片愕然。
刚刚发生什么了?
他们两送了太子殿下一程,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
风鸣月看见大家一副吃瓜的表情,不自在地要挣脱掉寒佑川的手。
哪知,寒佑川手劲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怎么了?大小姐,你摸了我的手,就不想对我负责了吗?”寒佑川一脸无辜,故作伤心的模样。
“不是啦!”风鸣月继续挣脱着,“这么多人看着在,影响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本王看谁敢乱……”寒佑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风鸣月给打断了。
“寒佑川!你放不放?再不放,我要生气了!”风鸣月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
寒佑川看着风鸣月这副模样,心中都要醉了。
他乖乖地放手,“大小姐,别生气了,我放还不成嘛……”
见自己主子一副撒娇讨好的模样,律尺、律戒简直没眼看。
阿银也觉得,心中有了女人的男人,怪不一样的。
三人都将头转到一边。
见状,风鸣月哼唧了一声,“皇陵之事,今日就商议到此吧,明日一早,便会有人过来施工,抓紧休息吧。”
说罢,她将红安、绿叶唤来,回到自己营帐了。
寒佑川看着风鸣月快速地跑开,心中有一股暖流在荡漾。
经过他这么长时间,有意无意的暗示与明示,他的大小姐好像终于开窍了。
他要趁热打铁,等忙完皇陵这边的事情,便向父皇请旨赐婚。
而另一边,风鸣月的心砰砰直跳。
她刚刚在干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去牵了一个男人的手。
虽然这个男人是阿川,可阿川也是男人啊!
风鸣月神思不宁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可恶!”风鸣月忍不住骂道,“我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翌日早朝。
工部尚书杨智受到了严厉的训斥。
“杨智,工部主管皇陵修筑之事,可你看看,这十年,别人对皇陵都做了什么?”
皇帝拿着太子一早匆匆写的奏折,往杨智头上一扔,“十八口井!皇陵一侧的山体竟然被挖了十八口井啊!”
杨智一听,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他调到工部才五年,可是,深知皇帝所言之事的危害。
稍有不慎,皇陵便会毁了。
“臣等不察,还请陛下治罪。”杨智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面。
“你是有罪,死不足惜!”皇帝脸色发青,“可是,敢打这么多井的人,更是死有余辜!”
皇帝喊道,“太子,此事,要盯紧,要严办,不管是谁,都要把他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儿臣领旨!”太子沉声应道。他并没有跟皇帝言明,是易木初派人挖的井。
今日早朝后,谁急不可耐地去找易木初,谁便有嫌疑。
此事一出,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大臣们脸上的神情各不一样。
散朝后。
襄郡王府上。
“陈兄,派人去把易木初喊来吧。”襄郡王说道。
“殿下,此时不可轻举妄动。”陈年华扇了扇羽扇,“此时出去,容易被人盯上。不如,让郑尚书那边派人。”
襄郡王闻言,眼中微亮,“还是陈兄考虑得周全,本王刚刚心急了,差点就自乱了阵脚。”
“殿下此时,应该多去皇陵那边,也好及时应对。”陈年华谏言。
“对,本王即刻便动身。”襄郡王看着陈年华,“陈兄一起?”
“我在府内,随时关注动态,及时给殿下传递消息。”陈年华解释道。
“如此,也好。”襄郡王想了想,“陈兄便在府中坐镇吧。”
郑尚书府。
“父亲,刚刚襄郡王表兄派人送信来了。”郑佳把信件给到父亲郑力。
郑力打开一看,是襄郡王让他妥善处理易木安之事。
“父亲,可要派人去找易木安?”郑佳问道。
“不用,现在太过打眼。”郑力在屋里踱了几步,沉吟半响,“这颗棋子,直接杀了吧。”
“可,父亲,他是我们培养了三十多年的人啊……”郑佳还欲说下去,看见郑力骇人的表情,立马不做声了。
“儿啊,此时弃车保帅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郑力语气严厉,“我们郑氏一族,不要跟皇陵之事扯上任何关系,明白了吗?”
对上父亲的警告的眼神,郑佳点了点头。
父亲这么做,肯定是对的。
这么多年,郑氏家族在父亲的带领下,一路向上,风光无限。
“这件事情,你安排你四弟郑雨去做,你交代清楚便可。”郑力吩咐道。
郑雨是郑佳同父异母的庶子,也是郑府武力最高之人。
“儿子知道。”郑佳说完,便出门去找郑雨了。
待郑佳走后,郑力坐在座椅上,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
一批黑衣人悄悄飞上了易木初府上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