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面上带着勉强的笑看着玉鼎真人,不敢去看卫宁看过来的目光。
卫宁当然明白杨戬这样做的缘由,可是还是对突然多了个名字感觉有些怪异。
可是看着带着讪笑甚至不敢看她的杨戬,她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没有否认。
玉鼎真人又变成了高深莫测的模样,缓缓的摇着扇子。
他点点头:“哦,原来是桃儿姑娘,贫道有礼。”还作势抱了抱拳。
卫宁看不出这人的深浅,听他自称贫道,又是什么玉鼎真人的熟人。
猜他和阐教有什么关联,于是也抱了抱拳,“道长有礼。”
杨戬见卫宁没有拆穿他,松了口气,偷眼看着她,面上的笑意也陪着小心。
这时,外面再次有脚步声近前,三人立刻警戒。
卫宁和杨戬立时靠紧了石壁,玉鼎真人则彻底破功,几乎手脚并用的挤到两人中间,紧紧贴着石壁。
片刻,杨戬和玉鼎真人一同探出脑袋,去看外面的情况。
却见一队天兵天将和另一队由大金乌两个兄弟带队的天兵天将在距他们不远处汇合,两人立刻缩回脑袋。
玉鼎真人有些莫名的向卫宁和杨戬问道:“这几个人怎么穿的衣服跟大金乌一模一样啊?”
卫宁不想开口,杨戬自是责无旁贷,“他们都是大金乌的兄弟,当然穿的一样啊。”
听到来人是大金乌的兄弟,玉鼎真人张大嘴倒吸一口冷气。
这时,就听的外面的天兵道:“报告,没有抓到杨戬和玉鼎真人。”
听的这话,杨戬满面惊疑的慢慢转头看着他身侧的人。
卫宁也听的挑了挑眉,看着身边的绿衣道人,眉心微蹙。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惊疑不定与失望。
玉鼎真人听的心头一跳,偏了偏眼珠,一碰到杨戬满目的惊疑探究与不敢置信的眸光当即移开。
他故作镇定的看着天边,缓缓点着头,“啊,他们一定是搞错了!玉鼎真人在闭关,不可能在这儿的。”
说完还故作自信的笑了笑,感到杨戬移开目光,他立即偷偷松了口气。
杨戬被他说的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却也不想相信他一心要寻到的师父正是眼前这个忽神忽鬼,一点也不仙风道骨,甚至看起来像个骗子的人。
听了他后面的话,杨戬立刻自我安慰,他说的没错,一定是搞错了。
卫宁松开了眉头,心中已经有八分肯定,眼前的人正是杨戬心心念念要拜的名师。
只凭见到他到现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卫宁已经满腹惊疑了,这样的师父能教好徒弟吗?
可是形势却没时间让他们多想,只能继续凝神去听外面金乌和天兵天将的对话。
四金乌听了之前的禀报,丝毫没把玉鼎真人放在心上,却绝不肯放过杨戬。
他下令不必太在意玉鼎真人,但是杨戬却是重中之重。“杨戬肯定在山里,他才是我们要抓的重犯。传令下去,一半的人留在山上,一半的人给我搜。”
那天兵立即领命,行礼告退,领着属下下去分布人手。
听的动静,杨戬和玉鼎真人都松了口大气。
两个人都不再严阵以待,而是放松了身体,坐在了地上。
危机暂时解除,卫宁也放松了一半警惕,坐了下来。
杨戬偏过头,冲卫宁一笑。
未及说话,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我看,我们还是把这狗顿了,喝他一锅狗肉汤,好有力气抓杨戬呢,是不是?”正是仍留在不远处,手中抓着小黑狗的五金乌对哥哥说。
杨戬听的一惊,立即转身站起,贴住石壁探头去看。
卫宁也听的心中一动,不会是之前那只狗吧,不然可真是太巧了。
看着杨戬的表情,她已经确定,的确是无巧不成书啊。
听外面五金乌吩咐属下去打水,杨戬再也忍不住,就要往外冲。
却被卫宁一把扣住手,玉鼎真人也立刻拉住他,惊疑道:“喂,你干什么?”
杨戬目光深沉,他低着头转过身,反手握紧卫宁的手。
看着玉鼎真人,压低了声音,坚决道:“我去救那条狗啊!”
玉鼎真人听的皱眉,激动道:“你一出去,就被抓到啦。为了一条狗,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杨戬抬起头,对着玉鼎真人激动道:“它不止是一条狗,它是一条生命。”他仍未转头看卫宁。
玉鼎真人听的好气又好笑,皱着眉头道:“我记得你妹妹被那个大金乌严刑逼供的时候,你可是连亲妹妹都能放弃呀!”
听了他的话,卫宁心头一跳。
杨戬的面色变得难看,目光中闪现出回忆与痛苦,抓着她的手也更紧了,甚至在微微颤抖。
暗自叹了口气,卫宁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已经冒出青筋的手背上。
杨戬感到手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脑中呼啸而来的惊怒刺痛也似被轻轻拂走。
清明回转,他长出了口气,微微松开了扣得太紧的手,偏头冲卫宁勉强一笑。
再长长出了口气,他偏过头看着玉鼎真人,目现复杂神色,沉声道:“母亲的命是生命,妹妹的命也是生命,杨戬不会轻言放弃的。那时候我之所以没走出去。是因为我跟我妹妹有了约定,要以大局为重。”
听他似平静又满是苦涩的话语,卫宁知道,这不仅是对玉鼎真人的解释,也是对她的解释。
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微微加深了力道。
仿似收到了安慰,杨戬再次看着玉鼎真人,眼睛中已没了方才的深沉,只剩决心与清明。
他略带了激动道:“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我出去,不但可以救那条狗,而且还能全身而退,我为什么要放弃?”
反问完了玉鼎真人,杨戬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卫宁。
卫宁当然明白他此行的含义,如果失败,只怕他心中永远会留着一个无法摆脱的桎梏。
而且,他说的对,即使不成功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对着他期待的目光,卫宁只是点点头,“小心些。”就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