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大门前,盛父停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才举步走向院内。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苏家,然而今日他心中满是怒意,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见他到来,苏家门口的管事急忙迎接,恭敬地说道:“盛老爷,你来了,快请里面坐。”
“让你家老爷出来,我有事要说。”盛父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不久,苏大人穿着家常衣物走了出来,看到盛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拱手:“盛老爷,你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盛父心中怒气难抑,声音严厉:“我来是为了你们苏家要做的事情!启南的案件,所有人都知道,他做了错事,但你们苏家居然能如此冷血无情,看着他走向流放而不做任何努力!你们苏家不但不帮忙,反而置身事外,我实在不能理解!”
苏大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仍保持着冷静,平静道:“盛老爷,这件事苏家确实不能插手,涉及的关系复杂,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
“至于盛启南所犯的错,律法自有公断,秀儿并没有参与其中,因此才得以安然无事。”
“安然无事?”盛父怒视着苏永强,眼中闪过寒光,“她是策划绑架的人之一!你们苏家既然敢出手策划这件事,怎么能如此轻松放过她?她没事,我的儿子却被流放三千里,你告诉我,盛家还算什么?”
苏大人皱了皱眉,声音依然冷静:“盛老爷,苏家和盛家的关系,本就该有个分寸。”
“我们两家的婚事就作罢吧,苏家也不能再为你们做任何事情了。你与我说的这些话,倒不如直接去找京兆尹,让他为你出头。”
“你!”盛父怒极反笑,“你居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盛家为你们苏家提供过帮助,可你们苏家如此无情,难道这就是你们的良心?”
苏大人的神情微微一沉,冷冷道:“盛老爷,你也不必动怒,婚事的事,我们苏家也无能为力。”
“只是若要解决盛启南的问题,恐怕苏家也无能为力。盛启南犯下的是大错,若盛家自己的人不出面,岂能指望外人插手?”
盛父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明白,苏家不过是想趁机置身事外,断开与盛家的联系。
他看着苏大人的眼神冷冽无比,并没有打算罢休:“你们的冷漠我记住了。”
盛父一脸无奈的回到了盛家,这次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但他刚一回家,庄明月就来到了身边,低沉哀求:“老爷,求求你,给孩子们一个机会。无论如何,求你去向舒云和苏家低个头,保住我们的孩子。只要保住他们,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带着无尽的哀求和心酸。
她的脸色苍白,双眼因长时间的忧虑而泛红。
盛父站在她对面,眉头紧锁,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决绝。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片刻后,语气冷漠地说道:“明月,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已经无可挽回了。无论我怎么做,启南犯下的错都不能改变。你还想让我去低头给那个舒云求情吗?不可能!”
庄明月的眼中闪过惊愕,她怔了怔,随即再度开口,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希望:“可是,老爷,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啊!他是我们的儿子,你难道忍心看着他毁掉吗?”
她的语气渐渐急促,脸上的痛苦和无奈显而易见。
她紧紧抓住盛父的手臂,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你是他们的父亲,是我和孩子们的希望!你不能只顾着盛启北,启南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盛父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甩开她的手,语气更加冰冷:“你太天真了,明月。我已经尽力了,启南做了错事,必须承担后果。”
庄明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抬起头,眼中带着绝望,像是意识到自己求来的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道:“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乎我了,不在乎我这些年所有的付出了吗?你一心为着盛启北,眼里根本没有我和我们的孩子!”
盛舒云坐在案前,神色淡定,却隐隐带着一股决绝的气息。
她慢慢地翻动着手中的账本,思绪似乎已远离这堆繁杂的数字。
屋外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温暖而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沉默等待。
“玉佳,玉欣。”她突然低声说道,声音清冷却有力。
两人应声而至,站在她面前,垂首等候。
盛舒云将手中的一张纸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定定地落在地契上。
“这张地契,你们去送给萧小公爷。”她的声音如同湖面上的微风,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玉娜站在门口,轻轻拢了拢袖子,眉头微皱,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有些疑惑。
“姑娘,小公爷……”她低声问道,眼中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询问。
“如果萧小公爷不在,就交给不凡或者逍遥。”盛舒云的目光从玉娜脸上一扫而过,沉默片刻,继续道,“其他人不可信。”
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冰冷,话语中隐藏着决然。
玉佳和玉欣互视一眼,虽然心中有着些许疑惑,但也知道盛舒云的心意已决,不敢再多问,纷纷点头应道:“是,姑娘。”
盛舒云目送她们离开,坐在那儿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神深邃。
与此同时,玉娜悄然步入了萧府,脸上带着紧张。
她走到萧楚之的书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萧楚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依然平静而疏远。
玉娜推开门,低头行礼:“小公爷,姑娘让我把这份地契交给您。”
她小心翼翼地将地契递上,语气恭敬却带着紧张。
萧楚之看了她一眼,接过地契,微微一愣。
目光落在上面那熟悉的名字,他眼中闪过异色。
沉默片刻,他低声说道:“她这是想和我划清界限吧?”他顿了顿,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激起涟漪,但他很快便将这种感觉压下,冷冷地转身,将地契放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