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交一下钱吧。如果是职工的话，还能报销。”
医生开了张单子递给了贾东旭。
这就是当时所谓的免费医疗，医药费全部报销。
但是也是针对职工，有工作的。如果有厂区医院的话，倒是家属也可以免费。
这也是正式工作的一大好处。
虽然医药费报销，但是还有一些挂号费什么的。
所以贾东旭他们受伤，都没去医院。
贾东旭没接，而是看向一大爷。
“你看我干什么？我是你爹啊。”一大爷一晚上就没个好心情。
“师父……出来的急，我身上没带钱。我娘快不行了，我太慌了。”
贾东旭摸了摸口袋，然后说道。
“先拿去交钱。”一大爷从兜里摸出来一张十块的。
一大爷现在的工资是7级钳工的工资加上技术补贴，差不多80多块。升8级之后能有差不多100块。
这个工资在当下已经算是高工资了。
一个学徒才19块钱一个月，没有技术岗位补贴。
“师父，徒儿去去就回。”贾东旭真是一点不客气，直接接过钱就出去了。
“同志，您还真不容易。哪个厂的？”医生看着一大爷无奈表情，问了句。
“红星轧钢厂的，算是个技术工。”
“呦，那可不错。工人最光荣啊。要是没有您这样的工人，咱们这日子，可没有现在这样……”
两个人聊了起来。
年纪差不多，挺能互相理解的。
没几分钟，贾东旭就回来了。
“呦，您这腿脚看着有点瘸，倒是够利索的。”医生对着贾东旭说了一声。
这话里，似乎有话。
“医生，您别看我腿短，我这步子迈的快。”
“希望是吧。”医生笑了一下，朝着贾东旭伸出手。
“您好，医生，您辛苦。”贾东旭赶紧伸手握了下。
“您就甭跟我这客气了，挂号单呢？”医生甩了甩手。
“啊？”贾东旭一愣。
“您跟我这逗乐呢？到底去没去啊？这大晚上的，您在家玩不好么？”医生脸色可不太好了。
“嗯？”
一大爷也听出来了。
“师父，您听我说啊。我这刚出门，走到那缴费的地方。您猜怎么着？这钱，它就没了。”贾东旭一脸委屈的说道。
“没听说过。”医生还捧哏呢。
“出门？ 几分钟，把钱丢了？贾东旭，你这吃相太难看了吧？”一大爷看着贾东旭说道。
“师父，真丢了。要不，您再借我十块。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娘就躺在这吧？我爹临走可是说过，让您照顾我的。我爹天天在那墙上，可都……”
贾东旭哼哼唧唧的说道。
贾东旭还没死呢，是老贾挂墙上的。等他死了，就换成他挂墙上了。
“我去。”一大爷叹了口气。
“师父，要不，您歇着？您这都跑一晚上了。”贾东旭笑着说道。
“你最好别逼我在外面扇你。”一大爷脸皮都抽动了。
贾东旭一缩脖子。
总算是在一大爷亲力亲为之下，把贾张氏安排好了。
“贾东旭，你也太不是人了。你娘生病，你自己跑回去了，把一大爷扔那里。你这可是大大的不孝。你看看你，这一晚上屁用没有。”
三个人正在路上走着，朝着大院儿而去。
正是三大爷三个人，一大爷留下了。
贾张氏的发烧，有点反复。
贾东旭直接躺在走廊的座椅就睡着了。
就这样的，留下也没啥用。
“老四眼，你看不懂？能者多劳嘛。无能者不劳。我无能，我愿意。”贾东旭说道。
“易忠海真是造孽啊。找你这么个徒弟。”三大爷气的都先走了。
“东旭哥，你升2级钳工好几年了，都没考过3级。是因为你不喜欢么？”
贾东旭正在得意的时候，傻柱突然问了句。
“是，我不喜欢3级。”贾东旭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因为三级赚的多么？”傻柱问的挺认真的。
三级肯定赚到多啊。
“你以后千万别找个心眼太多的媳妇，要不然，你这辈子说不定就得帮人养家，最后孩子还不是你的。”
贾东旭说道。
也不知道他是在提醒，还是在诅咒。
如果赵一鸣听到这话，肯定说句，看人真准。
傻柱挠着头，想着为什么孩子不是自己的。
……
一大爷一大早的回到了大院儿，他还得去上班。
“贾东旭？”
他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个反应。
砰砰……
气愤的一大爷两脚把门踹开了。
他冲进去掀开被子，又扔回去了。
“嗯？”贾东旭揉着眼睛，才发现是一大爷。
“易忠海？你tm不睡觉，跑我家来干嘛？”贾东旭不耐烦的问道。
“贾东旭，你娘在医院呢。你媳妇都和人家去住了。你tm还睡得挺香，你还L睡，你心真大啊？我是来告诉你，老王说了，今儿你要不去上班，这月工资，你就别要了，而且给你调岗。”
一大爷说道。
“师父？您怎么来了？调岗是去坐办公室么？我比较擅长文职。”贾东旭好像刚清醒一般。
“呵呵，你擅长文职？你也不问问文职，让不让你擅长。听说刘海中缺个助手。你要是再不去，你就得辛苦辛苦了。”
一大爷笑着说完，转身就走了。
临走还踹了一下门。
“东旭哥，一大爷找你干嘛？老太太死了？”
一大爷刚走，傻柱就过来了。
他就被吵醒了，只是没过来。
等一大爷走了，他就跑过来了。
“你要干嘛？”
“做席面啊。那不得八菜一汤，摆两桌。”
傻柱说道。
“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点烟酒和钱？”
“那倒是……我也不想要，主要是不给不吉利。”
“滚蛋。你想钱想疯了？”
“那你把买秦姐的钱还我。”
“什么钱？”
“买秦姐的钱啊。那五十。人都没到手，你得退钱。”
“傻柱，我可告诉你，倒卖人口，那是枪毙的罪名。你可不要乱说，你敢买人，那你就得被枪毙。懂了么？”
贾东旭说道。
“草你大爷的，贾东旭，你是不是又坑我钱？”傻柱想了下，好像被坑了。
“傻柱，你又错了。是我娘收的你的钱，我可没碰过。钱不钱的事情，我不知道。”贾东旭说着就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起床。
还是得去上班了。
二大爷去扫厕所的消息，传回来，全大院儿都笑疯了。
难怪他一身臭味儿，下班都得等到天黑了，才敢回大院儿，就怕碰到人，闻到味儿。
“东旭哥，你这是要去上班？你不是说，被那个女人打伤了，不用去的么？”傻柱看着贾东旭竟然起来了。
“这不是伤好些了嘛。闲不住，我得去厂里看看。重伤不下火线嘛。”贾东旭磨磨蹭蹭的穿衣服，哈欠连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