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我听您的,给我爹装满……您慢走。”
阎解成喊了一声。
一大爷很无语走了。
他突然发现,没有儿子,也没有以前那么遗憾了。
老二死了,被连夜烧了,骨灰都寄存了。
老三死了,也被烧了,骨灰……没了。
都是三个好大儿啊。
世事无常啊。
一大爷感觉就多余回来。
他转身又朝着大院儿外面走去,打算继续去上班。
“一大爷……一大爷啊。您给我做主啊。”
一大爷扭头看过去,许大茂哭喊着出来了。
这家伙在家看了许久,越看越难受,走时候好好的,回来家碎了。
他气呼呼的出来,打算去找街道,告状去。
刚到前院儿就看到了一大爷。
救星啊。
一大爷回过头,继续走,加快步伐。
“一大爷……您可不能不管啊。我家没了。”
许大茂赶紧跑过来,抓着一大爷就不撒手了。
“许大茂,你冷静冷静,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大爷抖了抖衣服,想让许大茂先撒开。
这许大茂哭嚎着,还拉拉扯扯的,太难看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家没被砸。
“一大爷,我现在都想死在坎上了,过不去了。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我家被砸了。都砸坏了。”
许大茂哭的这个伤心。
国人对于房子的概念,一直都很重。
“好了好了,挺大个老爷们儿,喊什么?不就家砸了嘛。房子不是还在嘛。人家砸你家是不对,但是,你就没错了么?为什么人家不砸别人家?还不是人家在家嘛……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不砸别人家,只砸你家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在家,为啥呢?你被抓了。为啥呢,你杀人了嘛。虽然我知道这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群众不知道。大家伙呢,只是有一点嫉恶如仇。你要是一点毛病没有,人家也不会砸你家,对吧?所以归根结底,这事还是你的不对。”
“行了,去收拾收拾,该换换,该修修。你既然回来了,大伙儿也不会再怀疑你了,也就不会再砸了。行了回去吧,以后好好做人。”
一大爷说了一顿,甩开许大茂的手,就要走。
“怪我?不对啊,我家被砸了,还怪我了?不对……一大爷,不对啊。凭啥啊,我家被砸了,我要自己修啊?”
许大茂嘀咕两句,终于捋顺了。
他又跑两步扯住了一大爷。
“不怪你么?人家怎么不砸别人家呢?你自己说说。”
“因为别人……在家?”许大茂试探性的说道。
“放屁。傻柱不也没在家么?谁砸了?这是你的问题。大家伙以为你是杀人犯。所以,都很气愤。怎么能杀人呢。”
“我没杀人啊。”
“所以是误会了嘛,现在误会解开了。大伙儿也不怪你了。赶紧回家吧。好好收拾收拾一下。”
一大爷推着许大茂一把,让他赶紧走。
做主?怎么给他做?那么多人砸呢,男女老少的都有。
谁还没遇到点愤愤不平的事情,不高兴的时候,砸东西就很解压。
开始两天去的人,还是对许大茂的杀人气愤,后来就是单纯气愤了。
这就像后世的网暴一样,开始是因为事情气愤,后来就是纯发泄了,至于真相,有几个人在乎呢。
“一大爷,我家破……”
“滚蛋。你自己做的破事,你还好意思说?现在是砸你家,如果你敢再闹腾,那就是砸你人了。 你是忘了在门口怎么挨打的了?滚回去老实反省几天去。”
一大爷踹了许大茂一脚,把他的话打断。
许大茂听到一大爷的威胁,也是脸色不好。
刚回来就挨顿揍。
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大爷。
一大爷转身就走了。
许大茂愣愣的站在原地。
想去街道告状,但是又被挨揍,左右为难。
“呦,那不是许大茂么?他不是杀人犯嘛?”
“看他那样,不是又在想着杀人了吧?”
“要不去报案吧。”
……
有两个大娘从大门口走进来,远远的指着许大茂说道。
门神不在了,这大门倒是随便进出了。
许大茂瞪了一眼那两个大娘一眼,扭头就朝着家里跑去。
“啊,许大茂要杀人了。”
许大茂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他就瞪一眼,这也能编排上杀人?
他也不敢回头理论,不然得招来更多人。
到了中院儿。
许大茂本来要回去后院儿的,但是却突然想起,一大爷说傻柱也不在家。
他跑到傻柱家窗户边,瞧了瞧没人。
在台阶下面,抠出一块砖头,对着傻柱家的窗户就猛砸。
除了之前坏掉封住的窗户,全部被他砸碎了,还把砖头扔进屋里了。
干完这些,他就直接跑了。
原本痛苦的心情,多了一份同病相怜的快感。
起码傻柱家比他家强不了多少,这就好,该死的胜负欲啊。
回家开始收拾,但是收拾了半天,却还是无从下手。
他去了屋后,挖出来了一个瓷瓶,打开塞子,从里面抠出来几张大黑十。
他都不敢把钱藏在家里。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先去吃饭。
已经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许大茂翻出来了一顶破帽子,直接扣脑袋上,拉低帽檐,就匆匆出门了。
……
刘光福在家看着许大茂出去,也跟着出去了。
转来转去的,没想到,竟然来了第九胡同。
刘光福看了看钻进一个院子的许大茂,又看了看不远处,曾经去送信的院儿。
他知道许大茂去干嘛了。
犹豫要不要去搞破坏,想着现在才进去,没意思,就想先去看看那个表婶。
他爹死了,他也想过来接替他爹的活儿。
既然老大,其实是老二刘光天,接了厂里的工作,他接替这暗地里的工作,应该很合理的。
这么想着,他就溜过去,直接进那院儿了。
“表婶?表婶……是我啊,光福。”
院门没关,大门关着呢,他只能敲了敲。
屋里的李红梅一愣,没想起来是谁。
她拍了拍身下的男人,自己爬起来披上件衣服就去开门了。
炕上的男人捡起衣服,套上一件就抱着去了墙角的屏风后面。
“表婶,您还记得我不?我,刘光福。”
李红梅看着刘光福,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