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曜能从床上起来的下一刻,就要去找林絮溪算账。
“你别冲动。”容歆按下要起身的曜儿,安抚道:“你现在去也找不到人。”
“她去哪里了?”听到人不在,言曜才死心趴回床上,咬牙恨恨道:“我还想去找她算账。”
他一定会把他受的苦全部从林絮溪身上讨回来!
容歆起身去倒杯茶水来递过去,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养好伤才能闹大一点!
“歆姨,谢谢你。”言曜叹了口气,想起从前差一点点的事情,接过茶水喃喃道:“若是林絮溪在秘境死了,你就是我们师娘了。可惜,可惜祸害遗千年。”
“你别这样说,姐姐也不是故意害你的,别多想。”容歆拍着言曜的肩膀,可爱道:“等你好了,歆姨带你去挖笋,可好?”
严褚华端着药推门进来,见歆姨在此,笑道:“早知歆姨在这里,我就等大师兄一起过来。”
“怎么要等大师兄过来?”言曜疑惑。
“我本是打算等大师兄从灵符堂教完他们后再一起过来,只是大师兄待会儿又要去见师父。他说怕你的药用完了让我赶紧先送来。既然歆姨在这里,肯定有药的吧?”
严褚华拿着药走到床边。
说到药,容歆却没接话。
那些伤药都是林絮溪给她,或是她自己去内务院领的。才不会浪费给言曜,那都是她的好东西。
“这两日可好点了?”严褚华坐到床边,掀开上半身的伤口看一眼,点头道:“小师弟的药确实有效。”
“他被打了两次,自然对炼魂鞭的伤有所了解。”容歆终于搭话。
严褚华点头道:“是啊,那药还是林絮溪配的,唉。你说这林絮溪怎么想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哼!”提起这个名字,言曜恨得牙根痒痒,冷哼道:“这样的人,还好只是元婴后期,否则要是突破化神期时历雷劫,肯定被劈死。劈得浑身焦黑,哼!”
言曜想想那个画面就痛快。
“你当心身子,别想了。”容歆安抚道:“等姐姐回来,你的伤好了。”伤好了,就能去闹了。
严褚华笑着点头,但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歆姨身上。想起小师弟的话,或许,或许有很多事情,他们都看不破。
“歆姨,你这两日照顾言师弟辛苦,不若先回去休息,我暂且看着。”
容歆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笑着摇头道:“不必,曜儿没好起来,我不放心。你不需要去灵符堂的话,那我们一起照顾。”
说罢,容歆左手握住严褚华,右手去揉言曜的头。看起来,真的很疼爱两人。
言曜感动。
“嗯。”严褚华垂眸,看着被握住的手。他脸上笑意更甚,心想:刚受伤那一晚上是小师弟和见辉,然后一天是大师兄,昨日是见辉。
言师弟房中一直有人,到底是谁照顾?
他们好像一直都在被当做工具利用。
容歆看着两人,心里的忐忑稍微平静。
最近周景越似乎不太对劲,总是一直偏帮林絮溪,好像回到他小时候那样子。她不知是何缘由,便一直担心。
不过,现在看严褚华他们,还是那么恨林絮溪,稍稍放心了。
两日赶到东林海,路上陶风之还给灵鹤喂了上品灵石,否则没有那么快。
东林海并非海,外面一圈漆黑的礁石林立。再往前蜿蜒,是一望无际的滩涂,黑色的滩涂连着天,一黑一蓝。
“怎么尽是滩涂,不是海吗?”
“从前是海,但后来有一位大能也不知做了什么事历雷劫时造了天谴,那片海都没了,只余下一望无际的滩涂。”陶风之摇着纸扇解释道。
林絮溪从灵鹤上跃下,站在一块礁石上眺望远处。
“此处无树,哪里来的菩提叶?”陶风之有些不喜但嘴角笑意不减。心道:这个林真人太过自我,莫名其妙就带着两人来此处。
林絮溪环顾周围一圈,问道:“矜宝阁消息灵通,附近可有什么矿业?我们去那边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有,西边去。”陶风之点头。
三人又往西边御风飞了一个时辰,才到一处山脉。
这里也是怪石林立,无树无花。偶尔只有几只玄鸟掠过,再无其他生气。
“就是此处,不过这里的朱砂并不多,采了几日便没了。地方也不大,东西也大多在禹都贩卖。”陶风之笑着解释道。
矜宝阁的生意这一年他得心应手,这个矿产还是他着手叫人开采的。
东西不多,运到禹都后就让周围的商贩买了去,应该没有流出禹都。
“嗯,此处不简单。”林絮溪随口应了句,便迈步往上走。
陶风之用纸扇掩嘴,凑到好友耳边轻声道:“这位林真人惯会装腔作势。”
“你不懂,听师娘的话就对了!”周景越小声反驳。
两人声音虽小,却还是全都落到林絮溪耳朵里。她并未回头,埋头往上走,来到一处洞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站定,回头问陶风之。
“应当是矿洞。”
陶风之不曾来过所以具体情况并不知晓,合上纸扇走到洞口,掏出一颗三品的龙光石,直接丢进洞里。
三品的龙光石,能将一里内照得如白昼一般。连玄宇宗都鲜少,陶风之随手拿出来就是那么大一块。
有灵石真好。
里面没什么东西,陶风之先走进去几步,想查探查探。
“小心!”
林絮溪广袖钻出一条白绸,捆住陶风之的腰把人从洞里拽回来。
陶风之没站稳,直接撞到林絮溪身上。开口正要呵斥,一道玄雷就冲着他的面门打过来。
他只是个金丹期药修,一道玄雷他根本无力反抗。
林絮溪右手抓住陶风之的腰带,往后一提将人提到身后,抬袖挡掉打过来的玄雷。
陶风之被玄雷的气息震得往前扑,一个不小心撞到林絮溪。
两个人身形都晃了晃。
“风之!”周景越上前扶住好友,关切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陶风之看向林絮溪的侧脸心有余悸,方才多亏她出手相救。
不过,她身上有一种朱砂和药混合的香味极好闻,陶风之不知是什么味道,又吸了吸鼻子。
香味已经散去。
周景越见好友一直盯着师娘看,有些奇怪,推了推风之的肩膀,小声问道:“风之,你怎么了?”
“嗯?”陶风之仓促回神,摇头表示自己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