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年关后不久,唐钰上书请辞了阳城县官,申请调任至辽北城边关做县官,皇上竟是应允了他,只因辽北城周边数城,经历战争,百废待兴,的确需要有责任,有担当,真心坚守在辽北城的父母官,而唐钰主动申请调令,他岂能不允?
一辆官府标识的马车,身后跟着数十名官兵护行的官员赴任马队,缓缓驶出上京城的城门。
唐钰抬手掀开车帘,深深的看向南街的方向,虽然入眼仅仅是京城的城门,可他仿佛是看见自己的挚爱,做最后的道别,痴痴望着良久才唤道一声:“出发。”
此刻,唐钰下定决心,无召不会再回来上京城,亦是不会再去泸州城,阳城。他只想,到那寒苦边城之地,疗伤余生。
上京城——丞相府
“呜呜~”金婉婉扑在丞相夫人怀里,失声痛哭,唐钰再次抛下她,不辞而别,去的还是那贫瘠荒乱,苦寒的辽北之地。
丞相夫人亦是伤痛不已,自己视若珍宝的嫡女,竟是被夫家如此冷落。
金东亮此刻,后悔不已,真可谓一步错,步步错,自己不该为了拉拢唐家,委屈自己唯一的嫡女,现在不单毫无用处,还闹得全京城笑话。
“婉婉,为父这便去唐家,商议你与那唐钰和离吧。”金东亮不甘道。
“和离”金婉婉闻言大惊,自己是堂堂丞相府嫡女,上京城的第一才女,和离之后岂不是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自己不甘心,绝不和离。
金婉婉摇着头:“不,女儿不和离,倘若离开了唐家,以后谁人敢娶女儿?都是伍月那个贱人。”
“呜呜~”金婉婉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
“伍月如今已经是轩王妃,本相再也奈何不了她,唉~”
“父亲,女儿过得如此凄惨,我就不信,倘若轩王知晓自己的王妃,婚前与他人苟且,应当如何?”金婉婉眼中露出滔天恨意,
金东亮岂不知伍月与唐钰两情相悦的事,倘若用此事扳倒伍月,倒也不失为一场妙计。并未出言制止金婉婉的暗自筹划...
不久后,皇后寿宴,因皇后秉持节俭为民,缩减宫内开支,倒是未大设宴席,仅仅邀请五品官员以上的朝廷命妇,家眷参加。
皇后宫中
今日的寿宴将席面设置在皇后宫殿的花园之中,受邀参宴的命妇,家中的嫡女,皆是正装出席。
上首坐着皇后娘娘,她的左右分别坐着萧贵妃,大病初愈的唐昭仪,下位,依次坐着各宫妃嫔。
臣妇,闺秀们皆是有序的安置在两侧。
随着歌舞升起,伴随着花园的绿植鲜花,彩蝶飞舞。今日的寿宴倒是新奇又唯美。
作为轩王妃的伍月,亦是端坐在自己的皇嫂太子妃赵慧敏身旁。
太子妃赵慧敏,亦是南诏国和亲公主。南诏国多年依附大南国,送来的和亲公主亦是温婉贤淑,德才出众,母仪天下之人。
赵慧敏向伍月微微一笑,缓缓举杯:“弟妹,皇嫂敬你一杯,传言你的伍氏商业,大南国首屈一指,实乃女子仰慕典范。”
伍月见赵慧敏毫无敌意,甚至流露出对自己的一丝艳羡,不由得莞尔一笑:“皇嫂,伍月敬你一杯,皇嫂娴静德淑,实乃我们女子典范。”
两个美貌女子互相不含敌意,处在一起空气都是香甜。
这时,皇后提议在场之人不必拘礼,众人出些巧思逗趣儿。
一些活泼些女子,出些谜底,野诗倒是让气氛轻松热闹了起来。
突然一声响亮的女声,让场面再次恢复了安静:“素闻轩王妃,短短两年时间,才十八岁,便将伍氏商业做到大南国无人不知的豪门世家,竟是用得何种方法?让我等女子当是典范。”
此人正是金婉婉。
在场众人皆是费解,这金婉婉的话里,隐射些什么?
钟玉瑶盯着金婉婉,一个劲眨眼,暗示她闭嘴,能在商业做出如此成就的女人,哪里是她的闺阁伎俩可以打垮?何况,她这是自损八百,敌损一千,竟是要拉着自家夫家唐钰下水,几日前,金婉婉便将她的计划告知自己,自己可是一个劲相劝,拦阻啊。
此刻金婉婉早已经,被内心的仇恨和嫉妒填满,哪里管得了钟玉瑶暗示阻拦。
伍月闻言嘴角扯过一抹笑意:“本王妃的伍福记,还有今日诸位杯中南酒,皆是本王妃亲手研制,若说商业成就,有何种方法,便是用脑子创新,商人售卖的是货物,只要你的货物新奇,物超所值,何愁做不到出类拔萃?”
皇后闻言,赞赏点头:“轩王妃所言极是,世间女子皆知闺阁后宅刺绣家常,可不知道,院外的天地,与男儿去拼杀商场,更是何等智勇。”
随后皇后又讲道:“你们如今穿的锦衣华服大部分的精美刺绣,所用的贴绫刺绣针法,亦是轩王妃所创。我大南国尚宫局在王妃近期的指点下,对刺绣工艺逐步改进提高,用不了多久,将会在整片大陆绸缎刺绣工艺独占鳌头。”
见皇后都这样说了,其他人无不对伍月奉承夸赞。
金婉婉气得银牙紧咬。向着身后之人使上眼色。
这时,只见立在金婉婉身后的李红,速速站了出来,跪在座席中央,一脸决绝道:“皇后娘娘,奴婢知晓,伍月的成就可不是靠着她自己,她也是靠着世家公子的助力才走到今日的地位。”
一语惊起千层浪,在场一片哗然,许多命妇,闺秀皆是瞪大双眼,齐齐看向轩王妃。
呵,没想到李红居然出现在此,难道唐家又想设计自己不成?伍月内心冷笑。
皇后闻言大怒:“休得胡言,这是谁家的奴才,如此不知尊卑,拉下去杖毙。”
“慢着,皇后娘娘,既然人家有理有据的样子,何不当场八卦听听,解解闷。”唐昭仪出言道,她内心想的是,自己的儿子都彻底废了,自己在这宫中亦是腻了,余生再无盼头,搅浑这皇宫,也能有报复的快感。
“大胆奴才,轩王妃何事让你揭发?若说不出所以然来,本宫拔掉你的舌头,”萧贵妃此刻怒火中烧,一件事情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便是伍月与轩儿成婚之夜并未落红,倘若这个贱婢所言属实,这个伍月定是不能坐自己孩儿正妃之位。
李红虽然惧怕的全身颤抖,但是金婉婉以她父母,兄长的性命为要挟,她不得不从。
用力咬下嘴唇,说道:“两年前的夏日,奴婢随伺在阳城唐钰大人身边,亲眼所见,伍月借着给唐大人送餐食的机会,勾引唐大人行男女之事。”
伍月闻言脸色一白,内心忐忑,用力攥紧手指,心道:不能动怒,不要心虚,忍住,这等事情,若是让南宫轩知晓,这个世间的男子,定是会铭记在心,恐怕自己与他要离心离德了。
萧贵妃气的扔掉手中杯盏,气的不轻,瞪向伍月:“你作何解释?”
初恋,我能作何解释?否认了,经不起查探,自己与唐钰确实有过交往,而且自己也无法证明自己确实失身给南宫轩,看来这群人定是要将不洁的帽子扣向自己,伍月沉思着,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