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沉默了几秒,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开了免提后将手机放到了一旁,开始穿戴起衣服来。
“喂?省长,有什么事情吗?”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而这个人则是他的专职秘书。
在九点过的时间接到刘勋基的电话,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因为按照正常来说,八点半后想要联系上刘勋基都是一件难事,九点以后更是非必要紧急事务,一定不会去给刘勋基打电话,就算是发消息都得等到第二天八点半后。
所以接到刘勋基的电话的时候他觉得很是诧异,要说谁对刘勋基的工作时间和安排最了解,相信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了。
“备车!还有,昨天不是去了张合市吗?里面有一个工地是龙建十三局的,找出来,给陈放和他们发通知!我们马上过去!”刘勋基的声音严肃的说道。
听着电话那头严肃的声音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接电话的秘书也是一愣,但随即就快速答应道:“好的省长,那我让司机马上来接您!”
他不会去质疑领导的话,不然就不会到达省委秘书长的职位上去,听从省长的一切安排,是他省委秘书唯一需要做到的事情。
“来不及了,我们俩一个小区的,你直接开车过来,十分钟!我们要在一小时内到地方!”
“好的!我马上到!”
已经挂断的电话被刘勋基装进了兜里,看着手腕上手表的时间,他快速的用保温杯装了茶叶,再接上热水就开始换鞋出门。
在楼下没等多久,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大众开到了他的面前,还没等秘书下车,他先一步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走吧,抓紧点时间!”
“好的刘省长,这开过去开得接近一个小时时间,您先休息一下,待会到了我叫您,后面我给您拿了一床被子您可以盖着点,都是干净的。”
刘勋基看了看旁边的一床叠好的空调被点了点头说道:“嗯,行,你开快点。”
另一边,一辆玛莎拉蒂正在高速上飞快向着张合市的方向开去,车上坐着的正是黄文。
而张合市内也并不平静,原本在酒局上的陈放此刻也神色慌乱的离去,赶往了龙建十三局的工地。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的还有龙建十三局的负责人王航宇,此刻的他也满脸的慌张,提着裤子从一家名为天上足端的洗脚城内走出。
首先赶到工地门口的是陈放,他此刻脸色有些红润,显然刚才是喝了不少,加上赶路比较急切,整个人表现得有些兴奋。
但他心里却并没有兴奋的心情,反而充满了紧张,推杯换盏之际接到了省长秘书的电话,再次提及昨天的事情,并且直接指出了是哪一个项目,此刻他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
昨天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都以为事情结束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杀一个回马枪。
虽然心里苦涩,但更加怨恨和让他暴怒的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王航宇!他现在都恨不得将王航宇生吞活剥了。
看着开着宝马车到工地门口,然后下车的王航宇,陈放满眼的怒意,盯着他仿佛是要活剐了他一般,这视线让小跑上来的王航宇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
“陈市长,您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空来工地上复查呢?再说了昨天不也查过了吗?”他讪笑着看着面前的陈放说道,眼底却藏着一些惧意。
毕竟昨天都检查过了,但今天这突击检查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收到上面人传来的信息啊,就直接接到了省长秘书的电话让他过来工地门口等着,现在他看着陈放都嘘。
“王航宇!藏得真好啊!不声不响给我憋了个大的是吧?好好好!待会刘省长来了我看谁能保得住你!”他脸上红润,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此刻的怒意。
而听到这话的王航宇明显的浑身一颤,他惊惧的看着面前的陈放,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他的做的天衣无缝了,最终还是暴露了,而且为什么这件事情还牵扯到省长了,听陈放的意思是,对方还要亲自过来。
他何德何能能被一个省长盯上,说到底他的关系人也最多算是体制内的一个小管理罢了,也就是在陈放下面混口饭吃,现在还要牵扯到省内的人,还是省长。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昨天他见到的人就是省长刘勋基,不然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看着面前的陈放,眼底满是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的畏惧,看着不远处的街道,他最终还是咬着牙对着陈放说道:“陈市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真不知道啊,您可不要吓我啊!”
听着身旁王航宇的诡辩,陈放却并没理会他,只是冷冷的一瞥,就不再理会。
而这一目光的扫视,却是让王航宇心底微颤,只是陈放也不说话,他也只能是不安的等待他他身旁,仿佛此刻除了等死之外,他没有了任何其余的手段。
“陈市长,我这边尿急,我先去上个厕所!”他忽的说道。
陈放并没有理他,甚至是看都没有看他,王航宇有些着急,但见对方没有理会后,也是犹豫着跑向了棚屋的方向。
直到王航宇离去,陈放才将目光移了过去,看着王航宇的背影,他不由得冷笑起来。
“喂?表叔,出事了!”王航宇在厕所的角落里,嘴边捂着手机悄悄的说道。
“怎么了?大半夜的?出事了?什么事情?”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疑惑。
王航宇迟疑了一秒,但想到刚才陈放的表情视线以及态度后,就咬着牙一老一实的对电话那头的人坦白了隐瞒的晚发工资的事情,但却并未说出关于郑阳的事情。
而听到王航宇的坦白,电话那头的人呼吸也变得逐渐局促起来,直到王航宇说道现在陈放在外边,而且还在等待省长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声音才终于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