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雪都挺惊讶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陆沉渊捧着花束走了进来,把花束放在柜子上,“你醒了,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她摇了摇头,“谢谢你来看我。”
他垂下了眼眸,“你说咱俩是朋友,我来看你是应该的。”
夏宁雪望向窗外,“沉渊,我是真的很感激你。”
周禄寒说她被唐俊辰抓走的那段日子,陆沉渊也帮了很大的忙,若是没有陆沉渊,或许,事情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陆沉渊望着她,“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夏宁雪收回视线,看向他,也笑了,“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不后悔。”
他垂眸一笑,“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禄寒都带着孩子到医院陪她,她虽然躺在医院,但周禄寒也跟她说了很多事情,包括EpR联盟的内鬼是威廉野的事。
周禄寒推着轮椅带着她在花园里散步,入了秋,枫树的叶子渐渐染上了一抹红,落叶铺满了草地,午后的阳光从树枝的缝隙中倾泻而下,仿佛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夏宁雪转头看向他,好奇地问道,“威廉野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周禄寒说,“跟苏爵家也有关系。”
她一愣,“苏爵家?”
他应了一声,“威廉野是为了帮苏爵家报仇,所以他才想要推翻云贵与家,搞垮盟会,甚至想要王后家族背后的势力把储君挤下去,八爵集团就是他的掩护棋子。”
夏宁雪不解,“威廉野跟苏爵家有什么关系吗?”
周禄寒笑了,“威廉野的姓氏,就是苏爵。”
夏宁雪恍然大悟,“也难怪了。”
他是苏爵家的孩子,难怪会对云贵与家有仇恨。
她抬手,遮住了那一缕刺眼的阳光,“上一代人的恩怨,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承担呢,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其实都一样。”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从上一代开始的。
萧家的衰败是因为唐念的怨恨,周家、夏家和李家,也不过是被卷入了唐念的复仇计划之中。
从唐念和唐俊辰在背后一步步筹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而周禄寒,不管是在周家还是在云贵与家,都是被动的那一个。
一周后,m国那边传来了消息。
教会已经彻底垮了,警方查到了教会在暗中搞非法的人体实验,好几个大股东都已经被抓了,剩下的头目长老们现在还在被通缉呢。
周禄寒坐在陪护椅上削苹果,听完慕言的汇报后,抬起头问,“那些家伙没供出唐俊辰吗?”
慕言摇了摇头,“那些股东压根没见过教主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是唐俊辰在背后捣鬼。”
他削苹果的动作一顿,陷入了沉思。
夏宁雪突然想起了什么,“唐俊辰每次用教主的身份出现都是戴着面具、用着变声器的,难怪他要伪装自己,估摸着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唐俊辰这人确实是既谨慎又聪明。
从一开始,他就没用真身示人,而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估计也活不长,毕竟唐俊辰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暴露他的人。
慕言看向夏宁雪,“那家伙确实狡猾,留了不少后手,被抓的都是些小喽啰,估计苏安在m国的行动让他起了疑心,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找谁当替罪羊。”
周禄寒的脸色阴沉,“爱丁里的小镇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慕言说,“估摸着唐俊辰也知道那边露馅了,就算他回来,也不可能再回那个鬼地方了。”
周禄寒将切好的苹果递到夏宁雪嘴边,夏宁雪吃了一口,笑得跟朵花似的,“还要。”
他眼里满是宠溺,“还要什么?”
“还要你喂的。”
“好。”
慕言一脸无语,“喂喂喂,你俩能不能注意点,我还在这儿呢,别这么虐狗啊。”
周禄寒白了她一眼,“没事,你可以继续杵在这。”
慕言被气走了。
还让她待?她晚上还有饭局呢!
夏宁雪咯咯直笑,扑进周禄寒怀里,“老公真好。”
周禄寒摸了摸她的头,“你腿还没好利索呢,又开始闹腾了。”
她亲了他一口,“什么没好利索,我今天就能拆石膏了好不好。”
周禄寒按住她,不让她乱动,“不行。”
她委屈巴巴地说,“人家想吃肉嘛。”
周禄寒无奈地叹了口气,“等你出院了再说。”
夏宁雪扯着他的西装,“我不,就现在。”
周禄寒被她扯倒在床上,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原本是她想胡闹,这下可好,反倒被他反将一军了。
夏宁雪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周禄寒,我很爱你。”
他眉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滴在她的锁骨上,他也笑着回应她,“我也是。”
……
李飘飘把做好的晚餐端上桌后,去书房敲门,没听到回应,就转动门把手推开门。
看到陆沉渊捂着胸口,脸色白得吓人,她心里一紧,快步走到他身边,“沉渊,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药呢!”
她手忙脚乱地替他翻出药瓶,倒出一粒药放在手心,“沉渊,你快吃下去。”
陆沉渊把药吞下后,李飘飘又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下。
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你别再逞强了行吗。”李飘飘蹲在他旁边,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去医院吧,我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心脏病人本来就不能喝酒,陆沉渊那段时间碰了酒后,心脏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明明知道,就是不肯去医院。
甚至还要瞒着夏宁雪。
在他心里,难道命都没夏宁雪重要吗?
陆沉渊稍微缓了过来后,低头看着李飘飘,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她扶起来,“我没事。”
李飘飘愣了一下,眼帘低垂,“不管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改变的。但陆沉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陆沉渊沉默了很久,最终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你究竟在坚持什么呢?”
“那你自己呢?”她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现在的我,不就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