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姜氏看到三人瞬间变了的脸色,忽然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等面前的三人脸上又青又白的时候,她才缓缓道:“妾身想了想,老夫人和老爷说的对。毕竟那是秀儿的嫁妆,我一个妾室如何能要?不如还是就让清丫头去荣亲王府,毕竟也是侧妃啊。”
苏明锐怒指着姜氏骂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攀龙附凤之人,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老夫人闻言,气得重重地杵着拐杖,那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忽然,苏明锐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姜氏道:“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和母亲疼清丫头,所以这般有恃无恐。姜氏,我告诉你,既然你舍得让清丫头去做妾,那我这个当相公的就成全你们。”
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老夫人狠狠啐了一口,也要离开,苏玉秀悄悄提醒:“祖母,玉佩。”
老夫人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氏,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将清丫头送到荣亲王府去,忠勤伯府这门婚事清丫头也用不上了,你把他们的玉佩交出来吧。”
姜氏看着自己曾经尊敬的婆母:“这皇家的玉牒还没下来呢,老夫人此时就要玉佩,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姜氏凭一己之力将这祖孙三人给气走了,苏婉清刚想夸赞母亲两句。不想姜氏整个人忽然身形一晃,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苏婉清赶忙把她扶住,只见姜氏面色苍白,眼睛里哗哗地流这泪:“清儿,娘是不是很可笑啊!”
自己不答应他的时候,他说自己跋扈。
自己听他的话了,他说自己攀龙附凤。
多可笑啊!
她真的,
都快要笑死了。
......
“她没松口?”苏锐明率先发问。
老夫人面色阴沉,狠狠道:“定然是那贱丫头给她出了招!”
苏锐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是跟我比上心狠了!”
苏玉秀面露焦灼:“祖母、爹,咱们现在怎么办?”
她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没等到苏婉清给自己磕头道歉不说。
难不成,还要白白把画交出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老夫人和苏锐明,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苏锐明眸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既然她们自己不要脸,那我成全她们母女俩!”
苏锐明怒气冲冲出了门,颓颓废废回了家。
老夫人和苏玉秀一直等到华灯初上,苏锐明才归来。
瞧着他那神色萎靡的模样,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呢?”苏锐明只是摇头。
他在王府等了一个多时辰,荣亲王才抽空见他。
甫一露面,便挑眉问道:“空手而来?”苏锐明心中一慌,赶忙赔笑解释。
可荣亲王却微微皱眉,沉声道:“不是来还画的吗?”
苏锐明连忙狠狠拍了一通马屁,而后委婉地提出将嫡女送入王府。
在他想来,这出了名好色的王爷定然会欣喜不已。毕竟清丫头在京城也是有几分美名的。
岂料,荣亲王却好似瞬间变了个人一般,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自己不当人、不配为人父。
最后还气呼呼地道:“本来你损坏本王的一幅画,只需赔一幅本王就行了。但今天你惹得本王不高兴了,两日内不送两幅赵大家的画,此事本王决不罢休。”
“实在不行,你把你的嫡长女送来本王府上也行。送个没长开的丫头算个什么事!”
苏锐明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府的人直接请了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荣亲王盯着他的背影,肥胖的脸嘿嘿笑了两声。
那小丫头,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用得可真是妙极。
妙极啊!!
苏玉秀听了吓得小脸煞白,荣亲王也太不要脸了,居然看上了自己。
他都能当自己的爹了!!
老夫人也吓得捂住胸口,满脸愁容道:“这算怎么回事,就弄坏他一幅画,咋要赔这些,他就算是亲王,也不能不讲理啊!”
“总不能真把秀儿推入那火坑吧!”
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
苏玉秀惊恐万分,泪落不止,紧紧拉着老夫人衣袖:“祖母,我不要去王府,我害怕。”
老夫人抱着她:“秀儿,你放心,祖母不会让你去那狼窝的!”
苏锐明心烦意乱,懊悔不已,看了一眼那祖孙俩,心中暗忖。
要不是秀儿这丫头绝食,自己如何能想出这么个婚招!
一想到荣亲王看自己的眼神,满是鄙夷与不耐,好似自己真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苏锐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
老夫人沉思后说:“先别急,再想想办法,看有无能在荣亲王面前说上话的人。”
说到要找人,老夫人又忍不住抱怨道:“你大哥也真是,一天到晚只会在道馆里瞎混,关键时候人都找不到。”
苏锐明阴沉着脸,心中暗想:大哥在家也没什么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儿子只能明日去找李尚书了。”
......
苏玉秀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沁芳居,一言不发。
丫鬟书华连忙端来一杯热茶,轻声安抚道:“小姐,放心吧,老夫人和二老爷一定不会让您去那狼窝的。”
苏玉秀轻哼一声,“不会?若真不会七年前他们就不会逼着我给那对母女道歉,不会送我去庄子上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虽然老夫人和苏锐明疼她,但是在他们心目当中,最重要的依旧是苏锐明的前程。
当这两者有冲突的时候,被放弃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些事情,苏玉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与不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昨夜她还在兴奋地等着苏婉清母女俩来求自己。
她连自己到时候要让她们做什么,自己要说什么样的话都想好了。
怎么刚一日的时间,什么都变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拿起面前的茶盏,狠狠往地上砸去。“砰”的一声,茶盏四分五裂。
她双眼通红,面容狰狞,接着又抓起旁边的花瓶,用力摔在地上,碎片飞溅。
丫鬟吓得浑身颤抖,想要躲避。苏玉秀却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怕什么?怕我?你这条贱命都我的,有什么资格怕我?”
书华连忙惊恐地摇头,话都说不利索。
苏玉秀却丝毫不理会,随后随手操起一样东西就往她身上砸去,“贱人,都是贱人!”
也不知是在骂丫鬟,还是在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