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舫,你带伯母去我们家医院,宋叔叔那边会加紧送药来的,先血液循环一下,降低一下苯萘a数值。\"
官鸣不为所动,交代着廖亦舫,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丁冉蕾都知道了。
而后目光沉沉地盯着丁冉蕾,这个女人真是祸患无穷。
\"我倒是不知道顾家手眼通天,知道消息这么清楚,还是说,我爸的机关里,有你的幕僚眼线?!\"
官鸣完全没有被丁冉蕾带偏,而是神色沉沉地气势逼近,顾家是从商的,怎么对政府机关里的人际关系和事务这么清楚?
还是说,那里面有为顾家服务的人?!
那这个内应是谁呢?必定收了好处费,贪赃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丁冉蕾这个了解消息的速度,这个内应卧底,应该是父亲和宋叔叔身边的人,而且还很亲近。
\"我只是让你不要插手,官家跟这事没关系!\"
丁冉蕾偏了视线,有些胆怵,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冷着语气,一副高傲的样子。
没有明确的拒绝,那就是承认了。
果然有内鬼!
官鸣暗暗握紧了拳头。
本来不想让父亲知道这事的,但是现在这情况,不得不交代一下了。
不然父亲身边,有着这样一个未知的内鬼,结果是后患无穷的。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
官鸣压了压神色,淡淡睥睨了一眼丁冉蕾,嘴角是嗤之以鼻的隐忍。
凌音是父亲和母亲都看好的未来儿媳,算是半只脚快要踏进官家的大门,现在她妈妈出事了,怎么会和官鸣没关系呢?!
在官鸣心里,几乎已经默认姬凌音是他的未来妻子,因此以身犯险,也只不过是分内之事。
也许父亲知道后,会大发雷霆,但他终究是自己的爸爸,会理解自己为了爱人铤而走险的行为。
先有人,才有规则。
先有情,才有善良。
一个面对心爱之人困窘时,无所作为,口口声声为了仁义道德准则,行为无异于伪君子。
官鸣虽然从小遵守规则和秩序,但他从来没有被这些条条框框困住。
非常时机,可以采取非常手段和措施。
这是父亲言传身教给自己的,因此官鸣有信心相信,父亲会理解和宽恕自己的行为。
毕竟这只是为了救人,官鸣做不了一个见死不救,坚守所谓正义的伪君子。
\"我都说了,你把圣媚放下来!!\"
丁冉蕾见官鸣油盐不进,烦躁地哼一声,打眼又看到廖亦舫横抱着房圣媚,正往门外走去,就要到猫眼那里打开门了。
因此也顾不得继续挑拨了,连忙着急就要过去抓着廖亦舫,让他把房圣媚放下。
这出戏刚刚才到高潮,还没演完达到自己的目的,丁冉蕾当然不肯被人破坏掉。
而房圣媚,是play中关键的一环。
\"石磊,拦着她!\"
官鸣刚欲开口,廖亦舫那边也很嫌弃地说话了,让助手拦着丁冉蕾这个疯女人。
宽厚肩膀的石磊,立马小墙一样堵着,拦着丁冉蕾,却被狗急跳墙着急的丁冉蕾抓了几下,差点挠到脸破了相。
\"凌音!!你不能让他们带走你妈妈,圣媚的症状很特殊,只有我才能救她!!
除了普罗蒂芬,她还需要同时服用曼陀拉才行!\"
丁冉蕾被拦着,有些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形象和害怕了,朝着姬凌音喊着。
现在还不能让房圣媚死了,不然就没有任何牵绊能制衡姬凌音了,因此丁冉蕾天人交战,直接说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
\"曼陀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妈吃这个的?!\"
姬凌音被官鸣拉着手,站在原地,眸子微微闪动水光,似乎对丁冉蕾的话语并无太大震惊。
反而神色依旧清冷,无悲无喜,声音有些喑哑,一开口就是凉透了一般。
\"一年,不,九个月…前,你妈妈不让我告诉你的,她怕你担心…\"
丁冉蕾下意识咽了咽唾沫,有些语无伦次。
不知为何,被姬凌音那双幽幽地目光盯着,她总感觉浑身不舒服,还有些寒毛直竖,就像被一种未知的,巨型生物窥视的即视感。
\"所以,每半个月,我妈都想要见你一次,是因为要服用曼陀拉?\"
姬凌音眼珠子未动,直直地盯着前方,神情冷漠异常,而后猛地一转,眸光再次盯着射向了丁冉蕾。
\"…!你妈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再说…也,也不是这样!圣媚和我…从小就认识,她也需要一个陪她说话解闷的人。\"
丁冉蕾忽然心脏猛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硬着嘴辩解,不管怎么说,房圣媚也是自己闺中朋友。
不得不说,恶人的逻辑思维都是非比寻常的,而且还能够自圆其说。
丁冉蕾明明是利用迫害房圣媚,但是嘴上还是仁义道德的表示和她是朋友。
就像有一句歪理这么说,
\"我是害了你,但是我是为了你好!\"
简直是狗屁不通的逻辑!!!
\"呵!\"
姬凌音轻笑一声,但笑意不曾达到眼底,眸子还是一片清凉和冷意,似乎是淡淡的自嘲和不屑一般。
\"凌音,不用担心,曼陀拉我也能搞到,跟我走,别跟她废话了!\"
官鸣见姬凌音神色不正常,心一紧,便握着拉紧姬凌音的手,小声宽慰哄着她。
而廖亦舫已经带着房圣媚出了房门,石磊在拦着丁冉蕾,不让她出去。
\"官鸣,谢谢你,你们走吧,务必救救我妈妈。\"
姬凌音缓缓转头看了看官鸣,眼睛里稍微有了些暖意,还有着无法言明的悲哀和落寞,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和官鸣说话时,嘴角还有一丝浅挂的笑意。
\"凌音,你现在跟我一起走,你难道不想守着伯母醒来吗?她第一时间肯定想见到你。\"
官喉咙发紧,握着姬凌音的手,却始终捂不暖她,见她这个神情,更是止不住的异样情绪翻滚,心里莫名有点慌。
说不清,道不明,理不透。
姬凌音身子微微颤抖一下,像是被马蜂叮着刺了一针头,但旋即冰冷的沉默席卷了上来,她没有被官鸣的话触动,而是冷酷地低着声线,\"放手!\"
同时挣扎要甩开官鸣握着她的手。
\"凌音!你答应我,别干傻事好吗?\"
官鸣死死握着不撒手,心里莫名很慌,愤恨地扭头看了一眼丁冉蕾。
凌音啊凌音,这个恶人不值得你赔付上后半生。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姬凌音直直地看着官鸣,目光里是陌生的敌意,声音冰冷异常。
\"……凌音,就算你恨我也好,我不会让你毁掉自己的。\"
官鸣咬了咬牙,目光没有别开,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势必要跟姬凌音扭到底。
他松开了姬凌音的手,主要是怕她挣扎弄疼了她。
当下便准备弯腰强行扛走凌音,他不能任由心爱的人肆无忌惮地做某些事。
恶人需要惩治,但是以身入局是最坏的打算,同归于尽不值得。
真正的爱不是一味的纵容,而是在对方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时,能给予正确的引导和建议,而不是助纣为虐,让她一错再错。
官鸣内心五味杂陈,一时竟思绪万千,正在低头间,忽然感到一阵麻木和疼痛,随着四肢百骸的神经开始蔓延,上至头皮,瞬间发麻。
他茫然了一瞬,有些不解,浑身也酸软无力地直直往下倒,抬眼的目光间,看着姬凌音的脸越来越远地俯视着自己。
直到官鸣滑跪在了姬凌音的脚下,姬凌音才适时的扶住了他的双肩,在官鸣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姬凌音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爱意的拔刀相向中,官鸣一败涂地。
他在犹疑的分秒间,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在察觉到官鸣要强行带走自己的决心之后,姬凌音快准狠,出手点了他的肩井穴,直接卸了官鸣的力。
在武学中这叫借用巧力,四两拨千斤。
官鸣知道姬凌音本科是,复旦大学的药学学位,但是没想到,她还对中医穴位了如指掌。
更加想不到的是,她会对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