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物资被抢,都督府竟然只是软弱无力的,不断给镇守府写公文。
好像一个被欺负的孩子,不断渴求大人的照顾。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既然这么怂,不上来欺负你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钱包。
毕竟那些牲口金银,让人看了眼红,别人能抢我们自然也能抢。
各个衙门想尽办法探查物资运输路线,只要发现了物资,随便找个借口就给抢了。
甚至还有很多衙门,跨过州县过来发财,只要转运的物资一出大营,他们就盯上了。
然后就巧立名目抢走。
筹饷司气得牙根痒痒,可是都督说了不许反抗,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其中渝州的地方衙门,简直是大发横财。
“那顾道也是五州都督,当朝驸马爷,手握重兵。怎么会如此没用?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戴县令的师爷,有心提醒县令大人。
戴县令根本不以为意,故作高深地跟师爷说道:
“你还没看明白么?这是二虎角力,镇守府故意放纵挑衅。那顾道要是一开始就强硬,可能没有这么多事。
可是现在一看,他就是个软柿子,根本不敢挑衅镇守府。我们就是跟风发财而已。”
师爷还是不放心。
“大人,这顾道是猛虎,不会这么容易屈服,万一他动了刀兵,我们可首当其冲。”
戴县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懂什么,看他对镇守府这个怂样子,根本就没有动兵的胆子,就算是敢,擅动刀兵攻杀同僚,怎么跟朝廷解释?”
师爷这才放心了一点。
“那如果顾道跟朝廷告状,陛下肯定向着他,我们还不是要吐出这些物资?”
听到这个问题,戴县令却来了卖弄的兴趣。
“你以为去陛下那里打官司,是在县衙?别说朝廷扯皮什么时候能结束。
就算是他赢了,你以为镇守府会让我们吐出这些东西?还不是要拖到不了了之?”
戴县令最后洋洋得意地做出结论:“所以,我们盯紧顾道,继续发财。”
…………
顾道在渝州边界的军营。
新军到了两万,松州霍仲也把吴绰派过来,带了五千人。
吴绰小心翼翼地拜见顾道。
他跟霍仲这两个人,已经被顾道收拾怕了。生怕顾道那天不开心,直接把他们灭了。
顾道开口第一句话,就差点把吴绰给吓死。
“吴绰,造个反吧。”
扑通一下,吴绰先跪为敬,颤声说道:
“都督,我们兄弟两个绝无二心,您要啥,直接说,不要开这种玩笑。”
顾道笑了笑,亲自把吴绰搀扶起来。
“假的,演一场戏而已,等这场戏结束了我就把你招安,让你升官发财。”
吴绰半信半疑,心说都督你这要玩真的,我可没地方哭去。
“放心,本都督没必要骗你,要真想灭你们还需要什么借口?”顾道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吴绰吓得一哆嗦,心说都督,事情是这么个事情,您不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好,愿听都督安排。”吴绰听话地去造反了。
顾道看着渝州方向,你们抢够了吧,是时候拉清单了。
…………
今天是陈塘正式任命为巡检营都统的日子。
整个巡检营锣鼓喧天,杀猪宰羊,好不热闹。
甚至陈塘还从城里叫来了几个粉头,弄了个小戏班子,让整个巡检营乐呵乐呵。
最近发财了也不在乎这点钱。
“都统,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祝都统节节高升,带着大家一起发财。”
一个油腻腻的老兵,龇牙敬酒。
“好,说得好,我不会忘了弟兄们,大家一起发财。”陈塘搂着一个女子,兴奋得一只耳朵通红。
气氛正热烈,一个小兵跑了进来。
“不好了都统,好像来了很多人。”小兵惊慌地说道。
“慌个屁,来就来了,多少人也是给都统大人贺喜的。”油腻的老兵训斥小兵。
然后一脸谄媚的对着陈塘说道:
“大人如今在渝州,那也是家喻户晓的财神爷,大英雄,这来贺喜的人还能少么?”
小兵急得恨不得咬死这个老兵。
“不是,不是,好多人太多了。”小兵气急的说道。
“放屁,能有多少人。”油腻老兵怒道。“大人安坐,我去接待一下,看看何方神圣。”
老兵刚一开门,一直羽箭正中胸口。
油腻老兵捂着胸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又是一箭正中额头,直接翻倒在地死了。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造反了,我们是替天行道大王麾下,把你们钱和女人交出来。”
巡检营,本来就不太大,这一嗓子全都听见了。
陈塘听愣了,哪来的傻叉,你们造反了跟我说什么?
替天行道抢钱抢女人,这什么替天行的什么道?
紧接着他激灵了一下,清醒过来。
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转身从后窗跳出去,上马撞开后门就跑。
趁着巡检营被包围的瞬间,冲了出去,他回头只看见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
紧接着肩膀一沉,一阵剧痛传来,险些让他落马。
他知道自己中箭了。
其他弓箭手,刚要射,却被吴绰拦住了。
“放他去吧,都督说了,要让人知道,留着他报信。”
吴绰说完走进了巡检营,看着酒菜还热乎,粉头在地上吓得发抖。
立即把女人搂过来,兴奋地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玩完之后,吴绰这才慢悠悠的上路,直奔下一个地方。
巡检营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吴绰祸害一遍的粉头也松了口气。
虽然被白玩了,终究把命保住了,这年头怎么还有人造反?
“可不好了,又来一波。”刚出门的小兵,又大叫着跑回来,差点尿了。
无缝对接,巡检营又被包围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是顾都督的队伍,专门来平叛的。”楚矛笑眯眯的跟所有人说道。
巡检营的人听了松口气,原来是平叛的军队。
楚矛朝着已经吓得脸色煞白的小兵招招手,十分和蔼地问道。
“你告诉我,你们巡检营都谁,去抢过顾都督的货物?”
这话一出,巡检营众人刚放下的心,猛地被提了起来。
有人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顾道的军队,报应来了。
“大爷,不怪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是陈塘逼我们去的。”
一个老兵扑通跪下,使劲儿磕头求饶。
他一跪下,其他参与过抢劫的也跟着跪了。
面对这些彪悍的军队,他们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是啊,大爷,我们把分到的钱退了,放过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啊。”
另外一个巡检营的老兵极力惨嚎,想要博取同情。
“你说的那个陈塘,是不是一只耳?”楚矛冷声问道。
“是他,就是他,他跑了,但我知道他舅舅家在哪里,军爷饶命……”一个老兵无耻地说道。
楚矛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你们杀人越货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真当都督府好欺负?
留着这个带路,剩下的全杀了。”
憋了许久的军士冲了过去,任凭他们哀求,依然被毫不留情的斩掉脑袋。
整个巡检营血流成河,人头堆成一堆。
就剩下小兵,还有几个粉头和戏班子。
“你们上有老下有小,那些被你们杀死的人,难道不是么?”楚矛冰冷的说道。
那个无耻老兵交给筹饷司,去找陈塘的舅舅家。
楚矛带着军队,继续‘追击’叛军。
…………
陈塘带着箭伤,一路逃回了舅舅家。
吓得舅舅赶紧给他拔出羽箭,仔细包扎。
“都跟你说了,不要兵行险招,现在出事了吧?”他舅舅一边包扎一边絮叨。
“舅舅,你别说了,没出什么事,不过是遇上叛军而已。”陈塘冷声说道。
“什么叛军,我看就是顾道来报复了。那是一头猛虎,岂能被人随意欺负?”
“事情闹大了,你赶紧带上金银细软跑吧。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藏起来。”
舅舅苦口婆心地说道。
“不,绝不,顾道要是敢叛乱,那就太好了,我要去找县令,我要把他拉入万劫不复。”
陈塘说完上马直奔县城。
“快走,我们进山躲躲。早晚被这个孩子连累死。”
陈塘前脚走,舅舅后脚带人就匆匆地跑了。
随后,他的庄子就被筹饷司的人给包围了,从他家中搜出不少被抢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