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进了病房,没有看到祝励铭,她松了口气。
病床上被子凸起,病人正背对着她睡觉。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步轻得仿佛生怕惊醒了床上的人一般。终于,她走到了病床边,站定后,先是轻轻地叫着宋寒舒的名字。
“宋寒舒女士……”
然而,宋寒舒并没有任何反应。
护士长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戴上塑料手套,从护士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针管和一个小瓶子。
瓶子上写着丙泊酚注射液几个字。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屏住呼吸,动作轻柔而缓慢地炫开那个小瓶子,将针头对准瓶口插了进去。随着她的操作,很快,针管里便充满了满满一管的乳白色液体。
就在这时,门外的保镖突然开门进来了,声音低沉地问道:“好了吗?”
护士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激灵,手微微一抖,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打一针就好。”
“快点。”保镖站在门口,目光冷漠地看着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护士长不禁咽了咽口水,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丙泊酚,一种麻醉注射剂,如果注射过量,人将会失去意识,甚至可能导致死亡。
她真的不想去伤害任何人,可是现实却让她别无选择。她的家人也需要生存下去,而这一针,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护士长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她紧紧握住那支装满丙泊酚的针管。
护士长小心翼翼地轻轻掀开了被子,病人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她身体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指摸索着病人的袖口。
就在这时,病人突然迅速地翻过身来,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拽,护士长毫无防备,一下子被重重地按倒在床边。
一旁的镖见势不妙,立刻迅速反应过来,反手锁上了房门,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协助病人将护士长死死地按压在地上。
祝励铭趁机迅速摘下头上的假发,他动作敏捷地跳下床来,拿起手机对着护士长拍下了一张照片。
护士长惊恐万分,脸色苍白,她拼命求饶道:“祝先生,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我也是被迫无奈啊,你饶了我吧.....”
祝励铭半眯着眼睛露出一抹狠厉的光,他戴着一副漆黑的手套,开始在护士长身上搜索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至关重要的药瓶。
当看到药瓶上的标签时,祝励铭怒不可遏,怒气从心底瞬间涌上了额头,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地吼道:“丙泊酚!你竟然敢用这种东西!二百毫升,这么大一支针管,难道你们是想让宋寒舒的心脏骤停吗?”
祝励铭周身散发着寒气。
幸好他多了个心眼,早就把宋寒舒转移了,不然现在心脏骤停的就是宋寒舒。
祝建行什么都敢做,还嫌宋寒舒起的太慢。
祝励铭将护士长的作案工具全部装入一个透明封装袋内,他那阴鸷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死死地扫落在护士长身上,语气冰冷地质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护士长被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颤抖着回答道:“是……是陈姿亦,陈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祝励铭眉头微皱,“陈小姐?哪个陈小姐?是那个留着红色大波浪发型的女人吗?”
陈姿亦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她就算要做,也会经过好几手,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她做的。
护士长连忙摇头,解释道:“不,不是那位陈小姐,是陈姿亦小姐,她的头发是黑色的。”
祝励铭心中暗自思忖,陈姿亦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她的性格,如果真要动手,肯定会通过好几道中间人去操作,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这是她所为。
一定是祝建坤和祝健行两兄弟做的,想栽赃给陈姿亦。
祝励铭坐在沙发上,“她答应给你什么条件了?是要把江北的那套别墅送给你吗?”
护士长低着头,小声说道:“她……她要给我一百万。”
祝励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很好。我倒要看看,当孩子找不到妈妈的时候,她会跟谁走。”
护士长惊恐地抬起头,大声喊道:“不!不要动我的孩子!”
祝励铭压根没听她求饶,打开门就进了里边的房间。
钱琳琳这边还天真地以为护士长已经成功完成任务了,迫不及待地在老宅开始提前庆祝起来。
钱琳琳得意洋洋地和七大姑八大姨说道:“大家都放心吧!用不了多久,铭心集团的股票就会大幅度下跌,而祝励铭那个家伙也马上就要被迫离开铭心啦!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啊,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
一旁的管家却看不下去了,虽然此时此刻的他正被几个人牢牢地架着,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少夫人就算死了,老宅依然是属于少爷的,跟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钱琳琳顿时觉得十分恼火,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嘴碎!”
她起身来在会客厅里绕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墙上正中间悬挂着的那幅画上。那是一幅寒梅傲雪图。
钱琳琳似乎对这幅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一边打量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哼,还挺不错的嘛……”紧接着,她又转头对其他人喊道:“来人啊,去把我珍藏的那瓶干红拿过来。”
没过多久,就见一人拿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
钱琳琳接过红酒抬起自己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红酒瓶便重重地砸到了墙上,溅起的红酒如雨点般洒落在一旁的字画之上,那字画瞬间就被染得鲜红一片,仿佛被鲜血所覆盖一般。
随着酒瓶的破裂,碎片也散落满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钱琳琳露出狰狞的笑容:“老爷子生前喜欢这些东西又怎样?他死了这家里的一切还不都是属于我们的吗?”
说完后,她又转头看着管家:“你觉得老爷子还会喜欢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