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站在宋寒舒的身前,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挡住了外界所有的不怀好意。她目光如炬,直视着面前那位自称为老同学的女士,“这位女士你是工作人员?你是来采访的,还是来污蔑别人贬低别人的?”
四周的环境变得肃杀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啊哈哈哈哈……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槿葵是老同学了,开个玩笑,槿葵你不会介意的对吧!”尼霓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准备挽宋寒舒的胳膊。
她垂眸看到宋寒舒的胳膊上打着石膏,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
宋寒舒垂下眼帘,脸色苍白而冷漠,不愿与尼霓有任何眼神交流,她语气冰冷,“介意。”
尼霓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她似乎没想到宋寒舒会如此直接地拒绝她的示好。她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没想到宋寒舒这么不给面子。
“你觉得这是玩笑话吗?还是,你们杂志社就是这种水平,和我对接的人不是京城人物的负责人吗?”宋寒舒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冰锥,一连串发问,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空气紧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得让人几乎能听见心跳声。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都没有料到宋寒舒会如此直接而严厉地质问他们。
宋寒舒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采访吗?采访的话就进来,不采访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来来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习生不懂事。”举着相机的男人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跟在宋寒舒身后。
进了院子,宋寒舒领着工作人员到了会客厅,阿姨们准备了茶水和点心,三人坐下正襟危坐。
宋寒舒坐在落地窗上,身影映照在窗外的光影之中,如同一幅精致的剪影画。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微风吹过,轻轻飘动,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镜头缓缓扫过,定格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白色、粉色、黄色的郁金香在阳光下开得正盛,花瓣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宝石般璀璨夺目。
尼霓举着话筒,“宋小姐,今天我们来采访你是因为最近您出车祸的事情备受瞩目,也是有很多人关心您的生活状况。请问您出于什么原因接受我们的采访?”
“出于……郝主编的盛情邀请,以及,尼记者,我们之间的旧情?”宋寒舒说到这里,突然勾起薄唇笑了。
尼霓还以为宋寒舒真的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那确实,我和宋寒舒小姐认识多年,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
“是啊!所以不管尼记者拿什么开玩笑我都不会介意的,人生攻击也不会哦!”宋寒舒假笑。
尼霓原本神采奕奕,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原本流畅的线条变得僵硬而紧绷。
“宋寒舒,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
宋寒舒似笑非笑,“没有啊!怎么了,尼记者开不起玩笑吗?我只是和你学习而已。”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来吧我来吧!”一旁的男记者放下了笔记本,直接拽着尼霓把她拽到了沙发上。
“亲爱的十八姨作者,首先我要代表你的粉丝向您表达最真诚地关心。”男记者礼貌多了,“今天第一个问题是关于您的个人生活的。”
宋寒舒微微勾唇,“但说无妨。”
“你觉得这次车祸给你带来最大的伤害是什么?”
“最大的伤害,应该是胳膊受伤吧!毕竟我是一个作者,是靠手吃饭的,但是现在……”宋寒舒说到这里,垂下眸子。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现在让她陷入困境的,居然是胳膊骨折没办法写字,真是可笑。
“这一点确实很惋惜,不过相信不久以后你就会恢复了,期待你重新回到文坛。”
男记者和宋寒舒的采访进行得非常愉快。
乔姨和王姨亲自把他们送出去,宋寒舒看着尼霓的背影,她似乎回头望了自己好几次。
也许尼霓也觉得她现在的变化不可思议吧!毕竟她原来一直生活在一种充满腐烂味,黑暗不见光明的地方,没想到她现在不仅是祝励铭的太太,还是一个作家。
傍晚,宋寒舒一直坐在会客厅的落地窗前,她静静地看着阳光在郁金香上移动,偶然有一只小猫跑过来追逐蝴蝶,然后又不见踪影。
“在这儿干什么呢?”祝励铭已经下班回来了,他从地下车库回来的,今天带了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花瓣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宋寒舒微微偏头,她的声音轻柔而略带慵懒,“我在发呆。”
她看到了祝励铭身后的白玫瑰,伸手轻轻抚摸着花瓣,“今天又是白玫瑰,每天都能收到花,真幸福。”
“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幸福了,你幸福的标准也太低了。”祝励铭宠溺地捏了捏宋寒舒的脸颊。
宋寒舒挑眉,“见微知着,懂吗?”
“懂懂懂。听说你今天遇到了你的老同学,不太愉快?”祝励铭坐在宋寒舒旁边。
他回来的路上听乔姨说了今天上午的事情,立刻给《京城人物》的总编打了电话,好好的一个采访,如果不是宋寒舒答应,他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面子。
《京城人物》算什么水平的杂志。
宋寒舒自嘲,“害!没什么奇怪的,不就那样嘛!看我过得好,可能不太适应。”
“你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祝励铭在旁边整理花瓶。
宋寒舒偏头,“谁的?我上学的时候不关心同学们的私事。”
“合董的,记得吗?董事会的老狐狸。”祝励铭淡淡地笑了笑。
说不定祝健行也有私生子。
“红线划过深藏轮回的秘密,我挥霍运气……”
宋寒舒看了一眼手机,是村里的叔叔打来的电话。
“寒舒啊!村里下大暴雨了,你奶奶的房子你得好好看看!小南房那房顶子可能要塌了。”
宋寒舒的心猛地一紧,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大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