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担心了?”
谢锦姩现在觉得,唐聿野是越来越得寸进尺,比如某些亲昵的行为,他做起来越来得心应手。
就好像二人已经成亲做了夫妻似的。
谢锦姩拍开他探来的手,
“夜深冷寒,你明日还要早起,长途跋涉辛苦,没别的事就回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好上路。”
被她打了一下,唐聿野依旧是嬉皮笑脸的,他单手撑着桌子,仔细端详她,
“还不舍得走,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什么事?”谢锦姩问。
唐聿野很认真,“你能亲我一下吗?就当给我践行,算我求你了。”
“你……!”
谢锦姩又气又难为情,“你想得美。”
“为什么?算我提前预支还不行吗?”他的眸子幽深至极。
暧昧的气息融化于空气之中,让人指尖发麻,
在他这张厚脸皮面前,一向口齿伶俐的谢锦姩竟哑口无言,她还从没见过有人把‘预支’这两个字用在这上面的。
闻所未闻。
“你该走了。”
她要撵客。
而唐聿野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还敢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就和上回在龙吟寺一样就行。”
谢锦姩:?!
那回?
记忆被拉回几个月前,那炽热缠绵的激吻,让人无法呼吸。
谢锦姩猛地站起,不敢再去回忆,那原本白皙清冷的姣好面庞已经变成诱人的绯红色,
她恼了,
“你走不走?”
唐聿野的嘴角噙满了笑意,“我走。”
逗她挺有意思的。
谢锦姩悄悄松了口气,对他深感无奈,这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谁知那人没走两步,就扭头回来,一把将其揽在怀里,
“就预支一次。”
说罢不等谢锦姩拒绝,他那霸道的气息就俯身而来,唇被堵住,他在攻城略地。
呼吸激烈交缠。
她早已是酡红满面,耳垂颤栗。
恋恋不舍的结束后,二人剧烈喘息,唐聿野放在她腰上的手缓缓收紧,语气嘶哑而隐忍,
“等我回来。”
谢锦姩晃了晃神,屋里早已没有了那登徒子的身影。
她气得扭头扎进被褥里,睡觉去了。
……
隔日一早,天蒙蒙亮时,
“老将军,郡王只是跟着去长长见识,你可别由着他胡闹,这小子的脾性,哀家实在不放心,罗老将军大可以管束一二,只当管教小辈就是。”
太后不放心,还是要亲自来嘱咐两句。
罗老将军恭恭敬敬,“老臣谨遵太后懿旨,一定保护好郡王,太后放心。”
太后微微颔首,又朝唐聿野招手,
“聿哥儿,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庆王妃攥着帕子眼尾湿热,聿哥儿头一回去这么远的地方,她牵挂极了,可这孩子从小就主见大,非要跟着去漠北那风沙艰苦之地。
“孩子,此去路远,万万当心,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父亲母亲,皇祖母,外面冷,你们快回去吧。”
唐聿野挥手。
在罗老将军一行人渐行渐远后,他们才转身回去,庆王爷感慨了句,
“后继有人啊,我儿子真不赖。”
此时,有个宫婢悄悄而来,在太后的身边耳语几句,
太后听完之后神色莫名,随即哼笑一声,
“小把戏。”
“令晖,你跟我回宫!”她吩咐道。
庆王妃微讶,“是,母后。”
回到慈宁宫,二人坐定,太后遣散宫人出去,只留了一宫婢。
“母后,是有什么事情吗?”庆王妃问。
太后看向那宫婢,“你,把你刚才说给哀家的话,再说一遍给庆王妃听。”
宫婢说道:
“昨夜,郡王深夜潜行去了谢家,半个时辰才出来。”
说完之后,她得了眼神示意便退了下去,殿内只剩太后和庆王妃二人。
太后表情淡淡,掀起明黄色的茶盏品了口茶,她派去的人,聿哥儿绝对察觉不出来。
庆王妃颇为惊讶,“这……许是去告别?”
不对,既然要娶谢锦姩只是遮掩,那就是没有情分,为什么临行前的深夜要去找她告别?
庆王妃眉间轻皱,若有所思。
太后瞥她一眼放下茶盏,
“想明白了没有?”
太后的嘴角微微上扬,
“聿哥儿小的时候,哀家教过他一个道理,那时候他才三岁生了一场病,病愈后想吃个糖葫芦你不让,哀家便教他问你要冰酥酪吃,后来,你果然给了他糖葫芦。他心思活络,这么多年在你跟前没少举一反三吧?”
庆王妃隐隐有些记忆,
那年冬天,聿哥儿在外疯跑受了风寒,养了半个月才好,闹着要吃糖葫芦,可是他吃糖吃得长了蛀牙,她就没让吃。
后来他闹着要冰酥酪吃,那可是寒冬腊月,吃冰怎么了得?万一吃伤了脾胃,病情复发,不是小事。
两相权衡,她就给了糖葫芦。
庆王妃如醍醐灌顶般,彻底想明白了,
“这臭小子,他敢耍我!”
什么劳什子的断袖,他这是拐着弯地想娶谢家女呢!
庆王妃气得捶手,同时又有种绝望之后逃过一劫的惊喜之感,几种情绪杂糅到一起,百感交集。
“混小子,这几个月来,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竟敢拿这个来吓唬我!”
她是真气狠了。
太后轻眯凤眸,
“那谢家长女到底是何方神圣,聿哥儿不惜自毁名声也要算计这一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年少情热起来真是不管不顾,聿哥儿可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势必要查个清楚。
庆王妃也没想到,她还是嘀咕了聿哥儿对谢锦姩的情意,实在太让人震撼,皇族对断袖一向深恶痛绝,聿哥儿竟然敢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也要娶谢锦姩?
他是疯魔了不成?
太后抬手吩咐:
“来人,去把她叫来,给哀家瞧瞧。”
老太监得了令,便去谢家宣旨传人去了,此刻的谢锦姩还不知道,即将迎接她的是什么。
“母后有所不知,谢锦姩的长相算是一等一的出挑,她能入聿哥儿的眼不足为奇,性子倒也娴静,其他并无奇特之处。
儿媳也想不明白,聿哥儿到底是瞧上她哪了?她家世不高,与王府实在无法匹配,所以儿媳原本是想给她说别家婚事的。”
庆王妃心中郁闷,越想越恼,
“没曾想,弄到这个地步,她是有什么妖法不成?”
这勾引男人的本事实在是强。
比起庆王妃的怒,太后显得平静许多,
“聿哥儿不是肤浅之人,哀家一瞧便知!”
等见了人,她的心里就有定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