珖王对皇位真的没想法吗?
作为齐氏子孙,哪有不想做皇帝的。
只是珖王聪明,也够沉得住气,所以他运筹帷幄、耐心等待。
等仇子梁和齐焱两败俱伤,等仇子梁彻底倒台,齐焱也后继无力。他总能等到一个完美的时机,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
原本的故事中,仇子梁没了后,他的拥趸们将写有他名字的先帝遗诏都捧到了面前,他们掌控了朝臣,将齐焱逼到了绝境。
只要珖王点头,他立马就可以拿着先帝遗诏成为名正言顺的帝王。
可他依然拒绝了。他忠心向齐焱表示,他只会是齐焱的臣子,绝无叛心。
是他真就那么淡泊权势,高风亮节吗?
不见得。
只是哪怕有先帝遗诏,齐焱终究是现任帝王,他逼其退位自立,总归会落人口舌。反正人也活不了几天,何不耐心多等几日。
等待几日的功夫,齐焱死了,他再登位便再无任何争议,也能为自己的完美名声更添一笔。
总归朝堂都在他掌控中,这个帝位也跑不掉。
最后还让所有人都不由称赞,珖王是个何等光明磊落、品行高洁的谦谦君子。
可不争不抢的人,又是怎么做到把所有势力都全部拿下的呢?紫衣局、将棋营、神才军,可全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珖王做的很成功,原本的故事中,他不就名利双收,权势尽掌。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齐焱身边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数。他想象中两败俱伤的场景没有发生,只有单方面的收割。
他八年的筹谋也尽皆化为虚无,被人以极其离谱的方式偷了家。
将棋营、神才军、紫衣局(玉真坊),全都没了。
仇子梁是死了,可他的好侄子却没给他一丁点的机会。
程兮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她道:“只要有遗诏在,就可煽动藩镇逼齐焱退位,推你上位。”
“然后让我受制于藩镇,成为下一个傀儡皇帝?”齐宸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神色很是不好看。
“再任由藩镇争权夺利,毁了大兴吗?”
“十三!”程兮皱眉,看出他不愿意。
“这皇位本就该是你的,大不了等你上位后再慢慢整治那些不安分的藩镇。”
齐宸眸光闪烁,动摇了一瞬后还是坚定地否决了。
“我对皇位并无野心,我是齐氏子孙,此生唯愿大兴昌盛、天下安宁。此事你不要再提,更不要再想。”
他承认,他想做皇帝。但比起做皇帝,齐氏江山更重要,他绝不会引狼入室,做毁了先祖家业的罪人。
却没想到,他是收心了,程兮却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先是利用程若鱼打探遗诏的下落,不成,被齐宸发现后派人送走。
然后在半路溜走,打算去找玉真坊的人,带着她们去藩镇地方搞事。
“程兮联系你们,打算带着你们去藩镇闹事造反啊~”李莲叶坐在马背上,听到这事不禁笑出声来。
“啧啧,不枉我让你们敷衍牵制她这么久,这不就让我逮到机会了。”
玉真坊等人早已唯李莲叶的命是从,只是距离隔得远,程兮一直和她们以书信来往,所以一直没发现玉真坊易主之事。
也是她对自己太自信,以为自己培养的死士就会一直听她的,愚蠢。
“那不正好,我等平定庐从回京复命,正好拿下她给陛下多送个见面礼。”
于是,等着玉真坊之人来见自己的程兮,等来了自己的催命符李莲叶。
......
庐从之乱平定的消息传回恒安,一石激起千层浪。
恒安的大臣们还沉浸在陛下以雷霆手段清除宦党的震惊中,没想到,不止在中央大展铁血手腕,在地方也不遑多让。
庐从有精兵数万,按照时间推算,陛下布局派遣竟然比处置仇子梁更早。
“宣执剑人李莲叶、左千牛卫中郎将韩定,觐见!”
随着声声传递的叫喊声响起,两道身影自朝殿外款款而入。
李莲叶,之前看着还多亲和的一个人,此刻却带着满身煞气,眼神冷厉随意一瞥,便让不少朝臣望而生畏。
齐焱都有些心惊,这家伙这段时间是杀了多少人。
相较之下,作为男子的韩定反而温和不少,当然,他脸比较冷,也是很不近人情的那挂,这俩人,还真是有点谁都惹不起的感觉。
李莲叶:“臣不负陛下所托,成功平定庐从,叛臣陈胤台伏诛,其余罪臣已押解进京。此行尽收庐从兵权,可随时听从陛下调遣。”
这是齐焱自神才军后,得到的第二支军队。比之腐败的神才军,这支军队才是真正有即战力的强军。
“好!”齐焱抚掌大笑,亲自走下来将二人扶起。
珖王眼睁睁看着三人君臣和睦的画面,握着笏板的手用力到青筋鼓起。
得掌中央军权,又得一大藩镇的地方军权,齐焱这皇位只会坐得越来越稳。除非地方藩镇同时造反,否则,再无人能撼动他。
“二位爱卿乃我大兴栋梁,当赏,重赏!来人,拟旨......”
一通奖赏念出后,李莲叶浑身的煞气都散去一半,扬着笑脸乐不可支。扯着韩定连忙跪地谢恩,把好处彻底坐实拿到手上。
李莲叶也很有礼貌:“陛下,臣也为陛下准备了见面礼,望陛下笑纳。”
一个陈胤台的人头,一个被废半死的程兮。
“此人,前紫衣局尚宫,试图联合庐从反叛势力扩大战事,对陛下不利。臣特意留此叛徒献上,交由陛下亲自处置,以儆效尤。”
这两个人,一个地方叛臣,一个亲信叛徒。
拿他们的命来杀鸡儆猴,既给了地方藩镇警告,也给了朝臣们警告。
告诉他们,不管是在地方还是中央,只要你们敢做背叛陛下的人,他们俩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胤台死的太快没能带回来让齐焱出气,就拿程兮给齐焱亲手处置出气好了。
齐焱淡淡扫了眼狼狈的程兮,而后目光放在了珖王身上。
“珖王叔当日曾说,今后绝不会让程兮再出现在朕面前,也绝不会让她再做任何坏事。现在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