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曲阜城外,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一声声尖锐的怒骂声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波涛般不断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此刻只见孔府之人,平日里那些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模样早已不见,此刻满脸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他们仗着自己孔府的身份,竟毫不畏惧地一次次朝着那严阵以待的大军冲撞而去。
而周围的百姓们,有的是被孔府之人煽动,有的则是不明就里地跟着起哄,也纷纷朝着大军涌来,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就在这混乱嘈杂的局面之中,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锦衣卫长久来的抄家功夫,成功地在孔府内找到了足以震惊世人的把柄。
那是孔府与北元暗中相互勾结的铁证!
不仅如此,还牵扯出了孔府与诸多官员大族之间相互勾连、利益互换的种种恶行。
一本本账册、一封封书信,都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
此刻,秦王朱樉面色冰冷,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寒意,仿佛能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冻结。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那份关于孔府暗地里联系北元的证据,手背上的青筋都因用力而凸显出来。
那纸张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源自于内心深处那抑制不住的愤怒。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证据,里面赫然记录着衍圣公孔夕学那令人发指的叛国行径。
曾经,大明的边防军队为了守护家国,浴血奋战,精心布置防线。
可这孔夕学,身为儒家衍圣公,孔圣第五十六代子孙,却全然不顾祖宗的教诲和大明的恩情,竟然将大明边防军队的布置情况偷偷出卖给了北元。
更让人气愤的是,还有一封尚未寄出去的书信,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大明的心脏。
朱樉强忍着心中的滔天怒火,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孔夕学。
此时的孔夕学,在看到那份书信的样子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儒雅风度,面色苍白如纸。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可即便如此,朱樉看着他这副模样,仍是恨不得立刻将这厮活剐了才解恨。
朱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
“儒家衍圣公,孔圣第五十六代子孙,你且好好看看这书信上的内容,你自己说说,孤今日收拾你孔府,可有半分冤枉之处?”
说罢,朱樉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将书信递给了一旁的赵毅,紧接着,他再次冷声下令道:
“赵毅,你给孤大声念出来,让这些平日里自诩为大明中流砥柱的畜生,都好好听着,让他们看看这所谓的孔府,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赵毅接过书信,神色凝重,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腰杆,直接高声诵读起来。
“敬呈北元皇帝陛下及王保保大人,吾观当今天下局势,深感痛心疾首。朱明以武力篡夺天下,虽暂据中原,然实非正统之所归。”
“”
“届时,必能驱散这朱明之阴霾,恢复大元正统之位,让天下万民再次沐浴在大元之光辉下。”
…
随着他口中的话语一句句传出,那书信里的内容也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越读下去,赵毅的脸色越发涨得通红,心中的怒气也如火山喷发般不断涌起。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那些跟着起哄的百姓,还是孔府的其他人,听到这些内容后,都不禁面露惊愕之色,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着赵毅那洪亮且带着愤慨的声音,不断将书信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一句句念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在场众人的心上,也更是将衍圣公孔夕学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击碎。
只见孔夕学那原本还透着几分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如白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他的双腿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便“扑通”一声重重跌坐在地上,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嘴里则是反反复复地喃喃念叨着:“完了,全都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原本瞧着还身体颇为健朗,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举手投足间尽显衍圣公尊贵威严的孔夕学,此刻却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那副颓然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风光。
此刻的这老匹夫满心都是难以置信与懊悔,实在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啊,这吴王朱樉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全然不顾朱家的天下,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声誉会因此受到何种影响,就这般毫不留情地直接率领大军冲入了这向来被视为圣地的孔府。
更让他觉得犹如晴天霹雳的是,那封自己小心翼翼藏匿起来的书信,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毕竟在北元覆灭的消息传来之时,他就已经赶忙熄灭了心中那妄图与北元勾结的危险念头,并且将那封罪证一般的书信藏得极深,深到他自认为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步,可谁能料到,如今竟然还是被那如鹰犬般敏锐的锦衣卫给找了出来!
而此时,周遭的百姓们早已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还在不明就里地跟着孔府之人一同起哄、阻拦吴王大军的百姓们,此刻也都彻底清醒了过来。
是个人心里都明白得很,背叛自己的国家,那可是罪大恶极的行径,会落得个怎样凄惨的下场。
更何况,孔府联系的是草原人,那些草原鞑子,可不是汉人,那是背宗弃祖!!
草原鞑子,可没将他们当人来看!
所以此刻,再也没有人敢有半分阻拦吴王朱樉的念头,一个个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或带着鄙夷,或带着畏惧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的上演。
朱樉面色冰冷,眼神如刀,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孔夕学,冷冷地开口道:
“怎么,衍圣公,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嗯?”
然而,孔夕学此刻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来,只是低垂着头,身体依旧止不住地颤抖着,就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