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本来是想着看妹妹有没有置办合适的衣服头面,过几日要跟着祖母去定国公老夫人的寿宴。却不想,赶得倒是有些不巧了。”
林予笙脸上仍是一派天真“多谢三位姐姐挂怀,我这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若是缺了些首饰配件什么的,一定先到你们屋子里去借。”
陆清瑶拽了拽陆清妤的衣角,她们虽是大房嫡出,但大房子女多,爹又是个花天酒地的,存不下来几个钱,她们手里也没几样好东西。
自己用着都嫌不够,哪有富余的去借给她?
陆清妤道“你姊妹二人先说着话,我估摸着约的那裁缝快到了,我们去迎一迎。”
林予笙微微一笑,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借钱永远是赶人最快的法子。
陆锦棠又是一阵气结,她早就听说了东方氏给林予笙塞了不少好东西,特意打了这个幌子来看看,怎么这对双生子这么不经激,客套还未客套,就先被她吓走了。
“阿笙,以后这话还是少说。”陆锦棠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侯府嫡女,永宁侯的千金,怎么能说出来借头面这种话来,你若是需要什么东西,我不信母亲会短了你去。”
林予笙乖巧道“姐姐教训的是。”
陆锦棠觉得又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几人在廊下站着,见林予笙丝毫没有把她让进屋的意思,陆锦棠面色不显,心中早骂了林予笙无数遍没教养,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最后只得悻悻离去。
林予笙站的久了,脸上也被风吹得有些麻木。
于是转身回了温暖的屋子里去。
这个陆锦棠,三番四次明摆着想要看她的难堪。
林予笙以为她主动让出了嫡女之位,陆锦棠就不会再找她的事。
但现在看来,她想置身事外无疑是异想天开。
就算她不上蹿下跳的找事,陆锦棠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她又看向桌上摆着的食盒。
竹韵见她感兴趣,替她拆开摆好。
那红木食盒一层一层拆下来,摆成一副莲花的样子。
“三少爷对您真是上心,奴婢听闻这八珍楼的糕点十分难买,每次去都要排好长的队呢。”
林予笙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
他陆怀礼堂堂侯府嫡子,身后小厮如云,那糕点再难买,能为难到他头上去?
马车上的陆怀礼打了个喷嚏。
小厮蹙眉道“少爷别是受了冻,早说了您别亲自去排那个八珍楼的队,您就是不听。”
陆怀礼摆了摆手“我不亲自去,怎么体现出我的诚意?不妨事,打了个喷嚏而已。”
小厮无奈道“您排队是有诚意了,那六小姐也不知道啊。”
林予笙单手托腮,神色恹恹地捏起一块乳白色的花朵形糕点。
还没有凑到鼻尖,已经闻到了那股有人的甜香。
但是她其实也不太爱吃甜食。
穿书之前,她就是个极挑食的人。
穿书之后,这地方的吃食条件远不如现代,她便越发食欲清退。
“这是什么糕点?”林予笙咬了一小口。
丝丝缕缕的甜夹杂着花香在她舌尖绽放。
味道居然还不错。
竹韵给她沏了一杯茶,“小姐,这是八珍楼的招牌之一。芙蓉糕。”
林予笙神色一怔。
顿时觉得嘴里的芙蓉糕索然无味了。
不知道谢临现在怎么样了。
……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大寿,永宁侯府女眷自然倾巢而出。
老夫人带着陆锦棠同乘一辆,大房夫人和二小姐陆婉宁共乘,林予笙则和陆清妤陆清瑶两姐妹一辆车。
东方氏虽然是侯府夫人,但却不爱出席这些场合。二房夫人更是身体欠佳,深居简出。
于是京中大小宴席,一般都是大房夫人出面。
“二姐姐怎么这次也去了?”陆清瑶坐在车上好奇道。
若不是母亲要和二姐姐同坐,她也不用和林予笙共乘一车。
陆清瑶说着话,眼睛还滴溜溜的打量着林予笙。
陆清妤轻轻拍了她一下,道“谁知道呢。我猜这寿宴上青年才俊众多,说不定是娘要为她相看夫君呢?”
林予笙听了这话,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从上车就在闭目假寐。
在她印象里,陆锦棠出席的宴席没有浪费的。
可这个定国公府寿宴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想不出了。
她承认她记忆力确实是不太行。
但陆清妤一提陆婉宁,她就突然想起来了。
这位二小姐陆婉宁,是大房庶出。
这孩子也算倒霉,出生的太早了,虽说是个女儿,但也是陆家大爷的第一个女儿。
就此招致大夫人不喜。
又因为是个女儿,也不得自己小娘的喜爱。
一路谨小慎微地长大,全指望寻一门好亲事,嫁个好夫婿来博一个好前程。
所幸,大夫人虽然不喜她,但也没有在她婚事上作梗。
侯府的庶女,若能相看个门当户对的庶出公子,做个正头娘子,也算是美事一桩。
可惜都被“林予笙”搅黄了。
“林予笙”本就恨毒了陆锦棠,见她在寿宴上大出风头,光彩夺目,更是怨气丛生。
最后竟然趁着众人观赏鲤鱼的时候,把陆锦棠推下了水。
而陆婉宁站的太近,被陆锦棠殃及池鱼,也一道带进水里去了。
陆锦棠有女主光环护佑,自己爬上来了。陆婉宁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被不知道哪家的少爷给救了。
名声没了,婚事定了。
陆婉宁恨极了拉她下水又自己爬上去了的陆锦棠,但又生来懦弱无人撑腰,最后在府里上吊自杀了。
而永宁侯夫妇和老夫人把这一切罪责都怪在了林予笙的身上。
罚她去了祠堂,消停了一段时间。
林予笙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现在她可不介意陆锦棠有多出风头,更不嫉妒她和三皇子彼此倾心,更加不可能动手推陆锦棠下水。
陆婉宁也是个可怜姑娘,这次该有一个好结局了吧。
林予笙这般想着,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国公府看起来是比侯府要气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