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
“颂芝,哥哥已经被押入京城了嘛?”
“回娘娘大将军昨个就已经被打入刑部大牢了!”
“刑部大牢.....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制裁哥哥了!”年世兰眼里噙着泪花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哥哥啊哥哥!你为何这么蠢,非得要走到这步呢!”
“娘娘,我的好娘娘!”颂芝见年世兰低垂眼眸欲哭无泪赶紧拿来了温热的毛巾:“不要再忧思了,大将军的事情皇上一定会念及昔日的情分网开一面的,娘娘现在尚在孕期,可千万事事都要以自己的身子和肚中的龙裔为先啊!再这样难过下去怕是眼睛都要哭坏了啊!”说罢,颂芝开始用玫瑰花露汁浸湿的温热的毛巾给年世兰擦拭红肿的眼角。
“昔日的情分......网开一面?皇上当真会这么想吗?”年世兰自言自语着,站在一旁的周宁海皱了皱眉头,看着昔日何等高傲的华妃如今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做奴才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娘娘,奴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大将军的事情就算娘娘再怎么伤心,也已经成了定局,咱们无力回天了!剩下的只能看大将军自己的造化了!娘娘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皇后那边吧!皇上对娘娘您那是没的说,咱们自个心里有数,这整个皇宫里现在最不想让您生下这腹中孩子的怕是只有皇后了!
皇后之前做了多少损阴德的事情咱们都是知道的!眼下已经防不胜防了,娘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娘娘您可千万要打起精神来啊!”
“皇后!哼!”华妃一把推开了颂芝刚要擦拭眼角的毛巾,自己用手轻轻整理了两下鬓角:“当年在浅邸的时候,本宫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本宫怀有身孕就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本宫看得出来......皇上不爱她,皇上根本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皇上只不过是在给姐姐面子罢了!就只因为她是姐姐的妹妹罢了!”年世兰缓缓从软榻上起来,慢悠悠的走在翊坤宫的大殿之中,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翘首望着远方!
“我年世兰,少年时跟随哥哥在围场骑马打猎,与当时还是雍亲王的皇上一见钟情,那时我们在一起快活肆意,马背上驰骋,一起还落日余晖看朝阳升起!她皇后有什么?可有我与皇上的这般情谊?可有我将门嫡女的身份?”年世兰说着再度想起了年羹尧。
“颂芝!”
“娘娘,奴婢在!”
“为本宫梳洗打扮,寻常发髻便可!”
“娘娘这是要去哪?”
“本宫要去刑部大牢看一眼哥哥!”
“娘娘,您现在怀有身孕,刑部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去不得啊!”颂芝跪拜在年世兰的脚底,恳求她!
“颂芝!为本宫梳头!”年世兰根本听不进去,立马厉声道:“你若不愿意梳,就叫别人来梳!”
“奴婢......遵命!”颂芝强忍着泪水,站起身来,开始给年世兰梳洗!
刑部大牢外,翊坤宫的众人都面露难色,只有年世兰眼神坚定,脚步更是毅然决然!
“娘娘,要不然让奴才去养心殿跟皇上通报一声,咱们再进去?”周宁海再度为华妃盘算起来,可惜华妃早就已经不在乎皇上的感受了!她干脆的摆摆手说到:“不必了!何须咱们自己费功夫跑一趟,这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怕是本宫走到一半的时候,皇上早就已经知晓了!”
“娘娘.....大将军已然如此了,但是咱们在宫里的日子还要过,您不为自己不为年家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你无需多言,只需要在这里等着皇上给咱们答案就是了!”
“微臣给华妃娘娘请安,不知华妃娘娘到此有何贵干!”
“这位狱卒大哥,我家娘娘想要进去探望一下年大将军,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哦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启禀华妃娘娘,年羹尧年大将军乃朝廷重犯,没有皇上的口谕怕是谁也别想进去!”狱卒一听是来探望年羹尧的,立马态度大转变,丝毫不留情面!
“狱卒大哥!来!”颂芝从袖口里掏出来一袋碎银子,拉过那狱卒的手说到:“拿上这袋碎银子,和兄弟几个去喝喝茶,一盏茶的功夫,你们也休息一下!”
“哼!”狱卒将手中的一袋碎银一把仍在了地上:“年氏一族搜刮了多少百姓的钱财,欺压了多少有识之士!如今被圣上打入大牢之中等死,是他罪有应得!我等拿着朝廷的俸禄,百姓的税收!又岂能贪图娘娘这点小恩小惠!”
“你!”颂芝被这话有些气到了,但转念一想若眼前闹僵了怕是再见大将军一面就难了,于是立马又换了笑脸继续说道:“狱卒大哥可是嫌少,我这里还有.....”
“颂芝,不必再多费口舌了!你给再多他们也不会放咱们进去的!”
“大哥大哥!”一个狱卒突然一溜小跑来到了刚才那个狱卒头头模样的跟前,附在他耳边说了许久。
“华妃娘娘,刑部大牢里面幽暗潮湿,娘娘怀有身孕进去可千万要小心啊!”那小狱卒走了之后眼前的狱卒头头立马转变了刚才强硬的态度,竟然答应放华妃一行人进去探望年羹尧!
“臣妾,年世兰叩谢皇上洪恩!”年世兰听罢,一头跪拜在地,叩谢起皇上!翊坤宫的众人见此情形,也都纷纷跟随着华妃一起在刑部大牢门口高声叩谢起皇上!
年世兰一共跪拜了皇上三次,每一次她都用脑门重重的敲打着青石板的地面,每一次她都极力的将腰身弓到极致,因为每一次年世兰都不仅仅是在叩谢皇上放自己进去见哥哥最后一面,还是自己在跟过去的年世兰道别,在跟过去和皇上的情分道别!
三个响头过后,颂芝赶紧搀扶起了年世兰,年世兰恍惚地朝着刑部大牢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