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到府上之后,李川即刻召来柴进,并在其耳畔轻声吩咐两句。
柴进面露疑惑地望了李川一眼,随即匆匆奔向牲口棚。
此时,徐灵珊正怒气冲冲地与林婉儿谈论着今晚之事,杜月笙忽然推门而入,对林婉儿说道:“婉儿小姐,八殿下突然想起一事,请你移步书房。”
“是什么事情?”
徐灵珊好奇地问道。
杜月笙微微摇头道:“殿下并未言明,但我观殿下神态,应该是急事。”
徐灵珊不屑地撇嘴道:“他能有什么急事!”
“罢了,你先回房歇息吧。”
林婉儿嘴角含笑,说道:“你们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事务繁多,我且去看看是何急务,以免延误。”
言罢,林婉儿便匆匆赶往书房。
林婉儿刚到书房,尚未来得及向李川询问,柴进便来敲门。
李川接过柴进呈上的麻袋,并吩咐道:“在门口守候,任何人不得擅入!包括王妃!”
“遵命!”
柴进领命,即刻守于门口。
“究竟何事?”
见气氛有异,林婉儿连忙低声询问。
“稍后再议。”
李川打开麻袋,捏住公鸡的喙,直接将其擒出。
“……”
林婉儿惊愕地注视着李川,心中充满疑惑:他这是究竟想干什么?
“快将刀递给我!”
在李川说话之际,他已牢牢控制住那只鸡,并从麻袋中取出了一个碗。
“嗯?”
林婉儿一脸茫然,半带笑意半带无奈地说道:“莫非你打算焚烧这些书籍,用来烤制这只鸡吗?”
烤鸡?
李川不禁满脸无语,心中暗想:那岂不是大煞风景,犹如焚琴煮鹤一般!
“我需鸡血!”
李川再次催促,要求林婉儿尽快将刀递给他。
林婉儿虽心存疑惑,但仍迅速将刀交给李川。
李川手法娴熟地为鸡放血,随后将仍在挣扎的鸡迅速塞入麻袋,以防鸡血溅满书房。
接着,李川将盛满鸡血的碗置于书案之上,并对林婉儿说道:“我来念,你来写,记得,你必须用这鸡血在那块白布上书写字,要使字迹略显潦草,但务必能辨认清楚。”
察见李川神色有异,林婉儿不敢多问,连忙来到书案前准备书写。
不久之后,林婉儿便完成了伪造的血书。
“你这是打算以此伪造血书作为庇护之用吗?”
林婉儿面露疑惑,询问道。
“非也。”
李川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计划将这卖给李闵那个傻缺。”
说罢,李川再次取过血书,置于油灯之下烘烤。
卖给李闵?
林婉儿心中微惊,随即领悟了李川的意图。
“我说,二皇子不过是没有按你的意愿赠礼罢了?”
林婉儿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已从他那里诈取了十万两银子,还不知足吗?”
“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李川没好气的回应道:“那十万两银子,乃是我配合他行事,他理应支付于我的!但他却以平安符、诗词等手段暗中算计我,我今天必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
林婉儿的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笑意,再度发问:“那你计划索要多少银两?”
“二十万两!”
李川不假思索地回答。
“多……多少?”
林婉儿瞪大了双眼,愕然地望着李川。
简直难以置信!
他竟打算一夜之间从李闵那里榨取二十万两银子?
这分明是要将李闵剥削得一丝不挂!
“你觉得他会如你所愿给我们银两吗?”
林婉儿哭笑不得地询问。
“他不敢不给!”
李川冷冷地哼了一声,解释道:“当前对他而言,正处于至关重要的时刻!他不会为了区区二十万两银子而拿太子之位来与我较量。”
“区区二十万两银子?你也真敢开口!”
林婉儿无言以对,说道:“你已经从他那里骗取了多少银两了?他还能再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吗?”
区区二十万两?
在离阳王朝,又有多少人能轻易拿出二十万两银子?
即便李闵名下的产业众多,这二十万两银子也定会让他心痛不已。
李闵已被李川骗取了大量银两,早已到了元气大伤的地步。
事实上,李闵确实已被李川榨取得元气大伤。
尽管他产业众多,但开销同样巨大。
每日需四处打点,迎来送往,府中的开销极为庞大。
尤其是近期频繁被李川欺骗,李川大婚之时,他还曾大出血一次。
回到家中,叫来管家取来账本一看,李闵才发现府中竟只剩下不到二十万两银子了!
自己的家底,竟被这老八掏空了!
李闵气愤至极,差点当场吐血。
强压怒火后,李闵让管家将八万多两的银票全部交给自己,至于那些现银,则绝不能动。
深夜携带大量现银前往李川家中,一旦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李闵匆忙赶往宰相府上借钱。
“你为何需要如此众多的银票?”
刘罗锅眉头紧锁,严肃地问道。
李闵面露无奈,只得将李川以血书相要挟之事和盘托出,并愤怒地咒骂道:“此人实在狡猾至极,表面忠厚老实、胆小怕事,实则阴险狡诈!”
听完李闵的话后,刘罗锅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刘罗锅沉声说道:“当前正值关键时刻,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那二十万两银子,便给他吧!只要能取回血书即可!”
“我也是如此打算,只是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李闵咬牙切齿,满脸怒容地说道:“仅仅一夜之间,我便被这混蛋骗去了三十万两银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罗锅虽然同样愤慨,但仍尽力安抚李闵,说道:“现在,没有什么比争夺太子之位更为重要!一旦登上太子之位,即便他逃到雁门关,我们也有诸多手段对付他!”
“我真想亲手宰了这混蛋!”
李闵仍然愤恨难平。
“这种想法还是打消了吧。”
刘罗锅轻轻摇头,随后又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你登上太子之位,还愁镇守雁门关的单延圭不效忠于你吗?”
嗯?
李闵微微一怔。
单延圭?
对啊!
只要自己登上太子之位,自然有的是办法拉拢单延圭!
只要单延圭成为自己的人,李川即便逃到雁门关又能怎样?
对啊!
这个方法妙啊!
李闵眼前骤然一亮,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必定要让那卑鄙之徒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那些都是后续之事。”
刘罗锅冷笑道:“当前最紧要的是那封血书。”
“明白!”
李闵应声点头。
接过刘罗锅递来的银票后,李闵立刻离开了宰相府,急匆匆地赶往李川的王府。
卑鄙之徒!
就凭你,也妄图与我较量?
先让你得意片刻吧!
你之后有痛哭流涕的时候!
待到那时,即便你跪倒在我面前恳求我,也是徒劳无益的!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李闵心中积压的怒火仿佛得到了宣泄,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然而,那笑容却显得异常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