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身影越来越远。
陈三元从黑暗里出来,目送他们离开,冷笑一声。
院子里焦良正在跟陈晏表功,拍拍胸口,“我刚才说的好吧陈晏,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你,再有下次,我就当着你的面打梁竞舟,让他们知道你的家庭地位。”
梁竞舟懒散的坐在一边,闻言立刻坐直,“为什么打我。”
焦良一脸酸样,“谁让你俩一个户口本。”
坐在旁边没说话的褚觅也活动一下手腕,默默开口,“什么时候打,算我一个。”
这下梁竞舟气笑了,一个挺身蹦起来,“来来来,我让你们俩一起上,看我不把头给你们拧下来,鹰子,你去厨房拿个盆,给他俩接着点脑袋,本来就不聪明,掉地上回头摔没了。”
鹰子兴致勃勃,“行,舟哥。”
至于陈晏,梁竞舟活动一下手腕,“陈晏,你离远点,等会溅你一身血。”
他们今个是高兴,难得这么闹。
陈晏也没阻止,捡了个晒熟的柿子,当着往后退了几步,还满脸严肃,“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陈三元进来的时候焦良刚脱了外套,他挑了下眉毛,“哟,老焦这是准备洞房了。”
朝外指了一下,“胡桂芬和陈二军可说了,准备把陈微风嫁给你,还说你俩特别般配。”
“要不是因为嫂子嫁给舟哥,这个便宜说什么不能落你身上,你就偷着笑吧。”
焦良脱衣服的手一顿,随后狠狠丢在地上,“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塞,怎么,当我扫大街收垃圾的啊!”
“老子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叫陈微风的,到底谁便宜谁。”
陈三元耸了下肩膀,“那我不知道,反正胡桂芬是这么说的,哦对,胡桂芬还真是扫大街的,你有福了。”
他冲焦良竖起大拇指。
陈晏努力憋笑,倒是梁竞舟就没这么好心了,他超大声的嘲笑,顺便贴心的替他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我可真是太没福气了。”
“老焦,你好好珍惜,恭喜恭喜,以后睡觉一转脸就能看见一张死面饼子大饼脸,饿了就啃一口,这不美死你。”
饶是褚觅跟焦良站一边的,这会也没忍住,“需要我回去通知焦局吗,娶媳妇双方家长不到场不太好吧。”
梁竞舟看他一眼,很是上道,“真替老焦高兴啊。”
焦良的脸从白到黑到最后绿油油的,他磨牙看着一群损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钥匙,“高兴个屁,老子这就回去查!”
快走两步,突然又想起来,扭脸看了眼身后的梁竞舟,“你的那个商场,前期建设需要联系合作的小公司吗,需要的话我打打电话,放心,都是靠谱的。”
他嘴硬,“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帮你,就是怕陈晏跟着你吃苦罢了。”
梁竞舟单手插兜,歪了下脑袋,痞里痞气,“不用,我找到人了,老子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还有你……”
他抬了下下巴,头一次把焦良当陈三元他们那群兄弟,语气郑重,“注意你自己的安全,要不要老子让鹰子再跟你几天。”
焦良看了眼鹰子,摆摆手,“得了吧,你赶紧让他回海城,当我没听到啊,你们海城那边缺人呢。”
褚觅跟在他后边,看了眼陈晏,“我也走了。”
院门一关。
等就剩他俩,堂屋门口挂了两盏油灯,下边点的煤油,防风的,看起来晕黄,折射到地上倒是有股子说不出的意境。
陈晏晚上洗了头发,她头发长长了,看着快要后腰。
梁竞舟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宽厚的手掌从指尖穿过,一层层温热的热风吹干发丝,“商场我想和宋轩合作。”
他之前说的,不管做什么都和陈晏商量。
陈晏从镜子里和他对视,梁竞舟眼神平静,“这块地皮我自己肯定吃不下,光是购买都用了全部身家。”
“宋家没落败之前,就是在京市,后来平反,因为底子伤了,再加上不想回这个伤心的地方,才在县城安家落户。”
“但底子伤了,人脉还在,我让焦良帮着查了,这边认识宋家的可不少。”
相比较和不熟悉的小公司合作。
梁竞舟想着还不如一开始就一步到位。
陈晏动了动身子,问他,“跟宋轩联系过没。”
梁竞舟摇摇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晏倒是没什么建议,她和梁竞舟想法一样,他们在京市没有人脉,现在最缺的反而就是这个。
于是点点头,“我相信你。”
梁竞舟勾起嘴角,眼底飞扬肆意的笑意,又是那个看起来就无法无天的梁混子。
“陈晏,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梁竞舟第二天就给宋轩打电话,宋轩答应的很快,他和族里的长辈不同。
长辈可能觉着京市是个伤心地,但对于他来说,他是个商人,只要能赚钱的,他都愿意参与。
当天就定好来京市的时间。
现在离放寒假还有一个月左右,顾息和陈愿的婚礼就订在过年,所以商场的细节务必要在年前敲定。
梁竞舟白天在学校上课,一到晚上就跟宋轩他们跑项目。
隔壁老太经常半夜听到开车的声音,后来还有警察来查过,说人家举报他们杀人,半夜抛尸。
陈晏哭笑不得,还是焦良过来帮忙解释。
不过从那天开始,梁竞舟也算是尽量早点回来,就算回来,车子停在巷子口,他自己步行。
期末前几天。
沈华清偶尔会找梁竞舟,不过他下课的时间都在补觉,后来陈晏突然听说于荣被开除了。
她那天放学早,特意去金融系等了等。
沈华清和唐连星一块出来的,梁竞舟困的厉害,脑袋搭在陈晏肩膀上,哈欠连天。
沈华清估计知道陈晏来的原因,他们找了个食堂角落,坐着边吃边聊,“我们举报的。”
“于荣小学毕业就不上了,他叔是县里教育局的,家里也有一个闺女,头两年结过婚,后来离婚了。”
“于荣在家不怎么受宠,录取通知书是她叔给买的,你们猜她叔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