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小兰领命而去。
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踱步,心中思绪万千。苏瑶的出现,无疑是给我平静的生活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我原以为,在这冷宫之中,我可以安稳度日,可如今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
后宫,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活下去,还要活得精彩!
接下来的几日,我深居简出,除了日常的功课,便是练习书法,修身养性,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我的内心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苏瑶自从那日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我隐隐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向我慢慢靠近……
这日清晨,我像往常一样起床梳洗。当我打开梳妆盒时,却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做工精致的蝴蝶步摇。但这步摇,却并非我的东西。我伸手拿起步摇,仔细端详着,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步摇通体莹白,蝴蝶翅膀上点缀着细小的珍珠,一看便知是出自宫中巧匠之手。可我从未见过这支步摇,它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梳妆盒里?
“这……”小兰看到我手中的步摇,也是一脸疑惑,“这步摇……”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邓妃娘娘,您在里面吗?”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的声音。我心中一惊,握着步摇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他怎么会突然到我这冷宫来?难道……难道是皇上要召见我?各种念头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让我一时间乱了阵脚。
“小兰,快,帮我把头发……”我压低声音吩咐小兰,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那只步摇,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我喘不过气来。“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兰也慌了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慌什么,皇上召见是好事。”我把步摇藏进袖口中,“快,帮我梳头。”
小兰手忙脚乱地为我梳妆打扮,我则在心里快速思考着对策。这步摇出现的蹊跷,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我实在想不出,在这深宫之中,还有谁会想要害我?难道是……苏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藤蔓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疯狂滋长。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可我实在不明白,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如此陷害我?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公公已经带着两名小太监走进了房间。他笑眯眯地向我行礼,尖细的嗓音听起来格外刺耳:“奴才参见邓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李公公不必多礼,不知公公今日到访,所谓何事?”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握着袖口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回娘娘的话,皇上今日心情甚好,想着娘娘许久未曾伴驾,便让奴才来接娘娘去御花园赏花。”李公公说着,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心中冷笑,赏花?只怕这花,不是那么好赏的。
李公公走后,我借口更衣,将小兰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你去找个机会,把这个……”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支步摇拿了出来,“想办法处理掉,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
小兰接过步摇,脸色有些为难:“可是娘娘,这东西来路不明,若是被人发现……”
“我知道。”我打断她的话,“可若是留着,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的。”
小兰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妆容精致却难掩憔悴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娘娘,咱们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李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可就在我踏出冷宫大门的那一刻,却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邓妃娘娘最近好像不太安分啊……”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她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做了不少事情呢……”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面……
走出冷宫,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微微眯起眼,却看到不远处几个妃嫔打扮的女人正对着我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轻蔑。
“看,那就是邓妃,听说她啊,可不安分了……”
“可不是嘛,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尖酸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这些话,以前我也听到过,但从未像现在这般刺耳,这般让人绝望。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可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我猛地转身,怒视着那几个嚼舌根的女人:“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做了什么不安分的事情,你们倒是说出来啊!”
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还要尖锐,那几个妃嫔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其中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掩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哟,邓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我们姐妹几个不过闲聊几句,娘娘何必动怒呢?”
“就是,难不成是被我们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另一个女人也跟着起哄。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们的鼻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我是被说中了,可我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等于坐实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我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转身就走。我要去找苏瑶,我要当面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可是,我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两个守卫拦住了去路。
“邓妃娘娘,您不能去那里。”其中一个守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要见苏妃,你们给我让开!”我怒吼道。
“娘娘恕罪,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寝宫。”
我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两堵人墙,心如坠冰窟。我被困在这里,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污蔑,却毫无办法。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冷静下来,必须尽快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一旦被坐实罪名,我将万劫不复!
我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住所,顾不上理会身后那些异样的目光。我的房间很小,也很简陋,但我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开始疯狂地翻找起来。
我必须找到证据,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我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破旧的衣柜,满是灰尘的梳妆台,还有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这里的一切都昭示着我卑微的身份和凄凉的处境。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难道我真的要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吗?
不,我不能放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要查清真相,我要让那些陷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我擦干眼泪,重新燃起斗志。我开始仔细地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苏瑶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那天,皇上本来是要来我宫里的,可是苏瑶却突然出现,说是有要事禀报。然后皇上就跟着她走了,再也没有来过。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苏瑶就已经在算计我了?
我的心越来越冷,我感觉到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而我却毫无察觉。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苏瑶为什么要陷害我?我自问进宫以来,从未招惹过她,她为何要如此歹毒地对我?
我努力地想要理清思路,却发现自己越想越乱。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的一只精致的瓷瓶上。那是前几天苏瑶派人送来的,说是宫里新到的香膏,香味清新淡雅,最适合我这种清冷的美人使用。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礼貌地收下了。现在想来,苏瑶为什么要特意送我香膏?难道说……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只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这香味……
“娘娘,您在吗?”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女子站在门口,不是别人,正是苏瑶的贴身宫女翠儿。
“翠儿姑娘,你怎么来了?”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家娘娘说了,她有些话想跟娘娘您说,请您移步太液池一叙。”翠儿低眉顺眼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瓷瓶,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