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走后,陌妤整个人放松了许多,现在当务之急是送肖鹤城去医院。
“鹤城,对不起因为我……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等我,我出去叫车。”陌妤拿了一个垫子垫在肖鹤城的屁股下,随后打开门,飞奔了出去。
那句“我等你”消散在空气中,由于乱区的位置偏僻和这里住的人名声不太好,陌妤等了半个小时,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她低头,发现自己的白裙子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肖鹤城的血迹。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她真的很怕肖鹤城会死掉。
肖鹤城望着半开的大门,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或许是疼的太久,习惯了。
“小妤,我没怪你,我可能坚持不到你回来了,对不起,我太累了,我先休息一下。”肖鹤城缓缓闭上眼睛。
“不行,我必须要救鹤城。”陌妤闭上眼朝飞驰而来的出租车冲了出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陌妤睁开眼睛,车子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鬼知道,那几秒她有多害怕,她甚至做好了被撞死的准备。
司机又气又害怕,打开车窗咒骂道“想去死就死远点,还想拉个垫背吗?真晦气遇到你了。”
“叔叔我不想死,我要救我朋友,你能帮我吗?求你了,他快死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如果他死在我车上了,算谁的?”司机冷哼一声,准备发动车子。
陌妤见状,一把抓住方向盘,哀求道“求你了叔叔,你一定要救他,你只要送他去医院就行了,我可以给你很多钱。”陌妤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刚才冲出去挡车,她没哭,现在看到司机不准备救肖鹤城,她害怕得哭了。
“起码是平时的十倍,你先给钱,我再帮你去抬人。”
“我现在身上没带钱,送到医院后,我会马上打电话让家里送钱。”
“那你说个屁,浪费我时间,滚开。”司机板着脸,面色恐怖。
“叔叔别走,我有这个”陌妤摘下手链“叔叔这个值很多钱,我把它给你,求你了,别耽误时间了。”
司机接过手链,仔细看了一眼,上面有水晶和钻石,价值确实不菲“好吧,你带我去找你朋友吧。”
陌妤带着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小屋,肖鹤城平躺在地上,眼睛紧闭,没有丝毫生机。
“你的朋友好像已经死了。”司机吓得连连后退。
“不会的,鹤城你醒一醒。”陌妤颤抖得走上前,伸出手指放在肖鹤城鼻子处“他还有呼吸,快送他去医院。”
“好”两人合力将肖鹤城送上了车,一到医院,肖鹤城被推进了手术室。陌妤紧绷的身体一下松弛下来,瘫倒在地上。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楼道上人来往往,陌妤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看到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了,她的腿坐的已经麻了。
手术室外的墙上刻或写了许许多多的平安,医院的墙比教堂的钟声听到了更多的祷告。当人处于绝望的时候,不知什么可以成为自己依靠的时候,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愿相信有神的存在,来祈求上天的庇护,甚至愿用一切做交换。
陌妤心中不知念了多少遍“肖鹤城你要平安“,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现在她希望有神的存在能保佑肖鹤城。
到了傍晚,倪嘉木头越来越疼,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生病就特别想见陌妤,想吃陌妤为他做的青菜粥,那碗青菜粥他可是记了很久很久。
“k去停车场等我,送我回家。”倪嘉木朝电话那头吩咐道。
“请问你是肖鹤城的家属吗?”医生走了出来。
“我是他朋友,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他遭遇了什么,怎么被打的全身没一处是好的,他的内脏出血,可患者意志坚强,挺过来了,但必须还得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你去把钱交一下。”
“谢谢医生,谢谢。”直到医生走远,陌妤还在不停鞠躬,好在肖鹤城没事。
陌妤从早到晚没吃一点东西,这会儿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可她不在乎,她得赶紧回家取钱,再立马回医院守着他。
公司离家里很近,不出十分钟,倪嘉木就到了,车刚停稳,倪嘉木就连忙下车。
“嘉木让陌妤好好照顾你,我先走了。”
“滚吧。”
倪嘉木打开门,里面黑黢黢的,空无一人,连冷希妍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本就生病的他,看到这一景象,委屈油然而生。
打电话给陌妤,手机在房间响了。倪嘉木也不开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他现在是又疼,又郁闷,还孤独。
陌妤刚出医院,公交车就来了,她刷了卡坐在最后排,计划着要带什么东西去医院。
到家后,陌妤打开门,黑漆漆的一片。但她没心情管有人或者没人,她的一心都放在肖鹤城的身上。
她连鞋都没换就朝楼上跑,倪嘉木在暗处默默看着,这小孩居然没发现他,怎么不换鞋,是又要出门吗?她不管自己了吗?众多疑问在倪嘉木心中生出。
陌妤拿好钱包,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从房间出来。打开门就撞见了在自己门口如幽灵一般的倪嘉木。
陌妤只看了一眼,便绕开他,朝楼下走。
“你去哪儿,是没看见我吗?我这么大个人杵着,你看不见?”其实倪嘉木想说我生病了,好难受,你要照顾我,可话一出口却是冷冰冰的。
“哦,让开。”陌妤看到倪嘉木就想到了肖远说的话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肖鹤城,她很气,可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她要去医院。
“你没事儿吧?”倪嘉木显然被陌妤冷冰冰的态度惊到了。
“我能有什么事,让开我要出去。”
“不准走,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你对你哥说话的态度吗?你对小雪都没这样过。”倪嘉木紧紧抓住陌妤的手臂,手上传来的痛感让陌妤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倪嘉木打开楼道的灯,发现陌妤的手臂满是淤青。“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受伤了,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了。”
“你哪里去?我不让你走你哪里都不许去,还带了衣服,是想好几天都不回家是吧?你把我当什么了,得到我的允许了吗?”
“你不是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你就是杀人凶手,肖鹤城现在还躺在医院,你很难过吧,他居然没死。要不是我去找他,他现在就被你让k带过去的人害死了。”陌妤眼睛通红,紧紧盯着倪嘉木,她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哥哥感到失望。
当她听到肖远说的话,她的心都快碎了。
“你去找肖鹤城了?你还在他家受了伤。谁让你去找他的,还有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倪嘉木头痛欲裂,但他的心更痛,他的女孩居然为了别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他。
“我不想跟你扯,我要去找鹤城。”
“鹤城鹤城,喊的倒亲近,那天晚上的糖葫芦是他给的吧?”倪嘉木按住陌妤的肩膀,整个人朝她逼近“小妤,他对你可真是情根深重,翻窗只为给你送一串糖葫芦。”
“可是你不知道如果你要糖葫芦,我可以给你买好多好多,你怎么总是在伤我的心。”
陌妤一把推开倪嘉木“我真的没工夫跟你说这些,我要去医院照顾鹤城。”
“不许去,你哪儿都不许去,你必须和我待在一起。”倪嘉木拉着陌妤就朝房间走。
“嘶”陌妤朝倪嘉木的手重重咬了下去,他吃痛的放开了对她的掌控。陌妤抓住机会,飞速跑下楼,离开了家。
“小妤你可真心狠。”倪嘉木看着自己出血的手背,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