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眸光晦暗,很是执拗。
但南枝比他更加执拗!
“最讨厌我?”唇角噙着的笑意更加偏执,离仑的手按在了南枝的腰带上,明晃晃的威胁意味。
感受到腰上的力度,南枝猛地识时务,软下了态度:“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你……”
她声音微颤,眼角控制不住的滑下泪珠,明显是被吓到了。
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擦去南枝眼角的泪,离仑饶有兴趣的凑近她,打量着她被吓到的面容:“没有那么讨厌?说说,有多不讨厌。”
带着气音的温度喷洒在脸颊,南枝别过脸想躲开,却被离仑再度捏着脸颊掰回来强制的与他对视。
对上那双浸润着疯狂情绪的眼睛,南枝眼眶发红,眸中满是水光。
“哭什么?”看到她的眼泪就心烦,离仑垂眸,态度好了一些,却还是执拗的问:“说,有多不讨厌我?”
这个姿势很是危险,南枝想要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却失败,无奈,只能顺着他,违心说道:“一点都不讨厌。”
“哦?”离仑不信。
他注视着被他压在床榻上的女子,目光从她噙着泪水仿佛被洗过的眼睛,移过她小巧的琼鼻,定格在粉润的唇瓣上。
仿佛着了魔,他不自主缓缓贴近她。
唇与唇快要贴上时,离仑眼中眷恋的神色消失,他放在南枝腰间的手抽离,一把攥住朝着他脖子袭来的危险!
桃花簪的簪尾锋利尖锐,离离仑的脖颈只有一指距离!
手中攥着的白皙柔软带着惹人眷恋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的温度,可这双手的主人,却想要他的命。
侧头打量着桃花簪的锋利,离仑再度看向南枝计划败露,索性撕破脸,怒气冲冲瞪着他的秀美面容。
“想杀我?一根普通的簪子如何能杀我这种大妖?”离仑歪头:“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人类的想法。”
南枝回怼他:“我也搞不懂你们妖怪的想法,为什么会对人类有想法。”
离仑沉吟一声:“你说的对。”
他是妖,是活了三万多年的大妖,一身妖力纵横大荒,现阶段最主要的是毁掉白泽令,从封印中解脱出来。
可现在,他在做什么?
他在嫉妒沈南枝倾注在朱厌身上的注意力?
“那么再来玩一个游戏。”离仑不容置疑的从南枝的手上抽走簪子,将她的手压在榻上,嗓音低沉:“还是开心二选一。我和赵远舟,你选谁?”
“提示一下,选我,你安全离开。选赵远舟,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离仑说的选择,并非是选人,而是选择站队。
又是明晃晃的威胁,这个妖似乎很希望她选择放弃赵远舟?
南枝一字一句坚定道:“赵远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背叛他。”
“看来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对你动手?”离仑想要看看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连个软话都不会说。
说着,他的手拉住了南枝腰间的衣带,做出拉扯的动作,可实际上并未拉开分毫。
南枝的气性也上来了:“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敢碰我,我当即咬舌自尽,溅你一身血!”
如此有血性的一面,离仑笑了:“你这烈脾气还蛮有意思的。认识一下,我叫离仑。”
看南枝不语,他替她说:“我知道,你叫沈南枝。”
说着离仑站起身,朝着软榻走去。
从床榻上坐起身,南枝看着突然正常了好多的离仑,警惕的问他:“你又耍什么鬼花招?”
“什么都没耍。”背对着她的离仑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你要是怀念刚刚,我也可以重新那样跟你说话。”
南枝问:“你之前的话可算话?”
离仑点头:“都发过誓了,当然算。”
“赵远舟在哪里?”
“你出去就能见到他了。”
他已经感觉到了朱厌的妖气出现在了天香阁。
南枝试探性的下床,往门口的方向走。
“要走了不跟我道别吗?”姿势霸气坐在软榻上的离仑盯着南枝。
南枝回头,正对上他含笑的桃花眼。
没了晦暗与狠厉的眼睛,意外的很是漂亮。
不愿多生事端,南枝皱皱眉,还是说:“我走了。”
“加上名字。”
“离仑,我走了。”
没有拦,望着南枝离开的身影,离仑不自觉宠溺笑了一下,看着手上的桃花簪,将茶盏中的凉茶喝光,缓解了喉咙中的干。
第一次来天香阁,还是从里面往外走。
南枝一路上都避着人,下楼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位穿金戴银极有韵味的妇人。
拿着团扇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枝,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呦,这位姑娘,我们天香阁可不接待女客。”
说着不等南枝回答,她猛地凑近南枝,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看这位姑娘容色倾城,一双手柔嫩盛雪,可谓是顾盼生姿,难不成是来找工作的?”
“当然不是。”
熟悉的低沉却十分有安全感的声音传来,南枝被老鸨握住的手被一只大手抽走,赵远舟忽然出现在南枝的身旁,看向老鸨:“她是来找我的。”
赵远舟的出现忽然给了南枝无尽的安全感。
她抬头看向赵远舟,对方安抚的冲她笑笑。
面上对着南枝温柔一笑,朱厌袖中的手结印,出乎他意料的,整座天香阁内一丝妖力都没有。
听着这话,老鸨呆了一瞬。
面前的男子高大俊逸,剑眉星目,肤色虽苍白却难掩他俊美的容貌,抓着女子的那只手更是骨节分明,让人看之欲醉!
只不过……他说什么?
“这位公子,您是说……这位姑娘是来抓您的?”老鸨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厌,不由得可惜。
看这位公子穿着贵气,衣衫上还绣有金线,肯定是个财神爷!
只可惜,他家娘子来抓人了。
思及此,老鸨客气的笑笑:“我们天香阁招待不周,扫了公子和您夫人的雅兴,两位自便哈……自便。”
老鸨不再拦路,朱厌带着南枝往外走,一路上虽然被好奇的视线注视着,但也都被朱厌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
朱厌与南枝离开后,拿着团扇给自己扇扇风的老鸨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一声柔媚的女声:“怎么,难道我不能为天香阁挣钱吗?竟然想着要其他女子来。”
柔媚的女声让老鸨瞬间僵住,她回身,看向倚在凭栏上的红衣女子,笑盈盈的走上前说好话:“怎么会呢?芷梅,你可是我们天香阁的头牌花魁,我怎么还会想要找别人替代你呢?”
一把抓住老鸨与南枝有过接触的手,离仑唇角笑的越发的危险。
在老鸨的眼中,芷梅神色诡异,打量着她像是在打量着虫豸般轻蔑。
随着咔吧的一声响,老鸨脸皱成一团的捂着手腕在地上哀嚎,而离仑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声音也发冷的瘆人:“想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下次再敢犯,我不介意天香阁重新换一个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