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枭继续追问:“年龄?”
奥斯丁如实回答:“33。”
“国籍?”
“墨西哥。”
“如何进入中国境内的?”
“旅游签正常入境。”
“日期?”
“……4月17日。”
……
在不知不觉中,段枭掌控了整场审讯的节奏。
当奥斯丁察觉到不妙时已晚,是他主动开口让对方留下,已经在气势上低了对方一头,他只得面色难看地一一回答。
祝昭昭则是将奥斯丁的口供与警方查到的信息一一比对,细节上没有任何出入,奥斯丁是聪明人,也确实不至于在警方能查到的信息上撒谎,疑点主要集中在他20号傍晚抵达建江之后。
此刻,段枭也恰好问道:“几号、几点抵达的建江市?”
“20号大概下午五点半左右。”
“之后去做了什么?”
“去景点啊。”奥斯丁一脸轻松,嘴角带着愉悦,“钱塘、绍兴、四明,都是建江周围有名的景点,我是来旅游的,当然要去看一看。”
段枭像是闲聊一样随意询问:“你觉得这三处,哪里的景色最佳?”
奥斯丁想了想,“还是钱塘吧,钱塘江涨潮时很壮观。”
段枭认同地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只是我去了几次都没看见涨潮,你是去的钱塘江大桥吗?它始建于民国23年,是我国第一座公铁两用现代化大桥。即使没有看见涨潮,能看见这座桥也不需此行。”
“是的,它很壮观。”奥斯丁附和了一句。
段枭追问:“对了,你是几点去的?能这么幸运地看见涨潮?”
奥斯丁脸色一变,“……我忘了。”
“忘了?”段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是忘了,还是根本就没看啊?每年钱塘江都会公布涨潮时间和地点,方便游客前去观潮,若你真是去看钱塘的游客,应该会关注这些。”
奥斯丁狡辩,“我是p人,我随心所欲,我想到就去了,恰好看见了涨潮,我就是幸运儿。”
段枭无所谓地一笑,“忘了告诉你,4月20日,钱塘江大桥没有涨潮。”
奥斯丁气得一拍桌子,“不可能!”
段枭又翻出一份资料,“哦,你在4月20日也没有去过钱塘江大桥,在相同的时间段,你出现在钱塘区。”
奥斯丁恼怒道:“别想着骗我!钱塘江大桥和钱塘区就是一个地方!他们名字一样!”
段枭让人送进来一幅中国地图,“很抱歉,真不一样。钱塘江大桥在滨江区,与钱塘区相隔甚远。”
奥斯丁:“……”shift!狡诈的中国人!
段枭身躯后仰,反客为主,“说吧,你去钱塘区的目的。”
奥斯丁咬牙坚持,“我就是过来旅游的,我走错路了。”
“没错,一开始你确实是过来旅游的,没想到临时接到了任务。”段枭低头翻着笔录,“一开始我就说了,你的同伙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你的老板叫何塞·科鲁兹,在这次夺取开心水配方的行动中,以你为首,其余人为你打辅助。”
“放屁!”奥斯丁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是封罄说的吗?这次行动明明是以他为首!我他妈就是来旅游的!”
“实话实说,我们更相信封罄的证词。”段枭神色认真,“因为是他告诉了我们小舟山,也是他配合警方抓到了你们组织的其余人。”
段枭将缴获的枪支照片摆放到奥斯丁面前。
“狡猾的中国人!我就知道他靠不住!”奥斯丁愤怒地将照片撕碎,“他才是主谋!他才是!”
……
2025年4月17日,奥斯丁休年假来到中国旅游,先去香江游玩,第三日突然接到老板电话,让他配合封罄寻找开心水的配方,并且老板称又派了几个人过来,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开心水配方。
这个时候,封罄也联系上他,让他抓紧时间取装备后赶往建江鲤鱼镇。早些年,何塞曾经与建江一带有名的毒贩大鬼有过联系,小舟山的军火便是那时候藏匿的,一直没被发现,这些年中国监管严格,他们不方便携带枪支入境,这些军火便派上了用场。
之后,封罄带着他跟踪越红上了鲤神山,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至于大鬼死亡,是暗网上公布出的消息。
……
离开讯问室,祝昭昭狐疑地看着再次翻看笔录,“这么看来,夺取开心水配方有可能不止何塞一伙人,那么杀害越悦的凶手,不一定是哪一波人了。”
段枭推着轮椅像飙车一样溜到大厅,问值班的警察,“姜大被带过来了吗?”
警察扬手指向一间屋子,“在那边的会议室,诶!现在已经没有空的讯问室了。”
段枭转身招呼祝昭昭,“走,我们再去看看姜大什么情况,兴许是我们将案件想复杂了。”
……
姜大,今年83,年轻时混过一段时间社会,后来断了一截手指,怕死所以退了,但是也赚了一大笔,后来靠放贷又大赚一笔。后来网络兴起,他又成立了一家信贷公司,但是没多久就被查封了,那之后他就安心颐养天年,没事只打打牌、刷刷直播。
如今被抓到警局,他虽然面上看着镇定,但眼球一直乱转,暴露出他心里的慌张,即使年事已高,但他依然怕死。
段枭将猛地一拍桌子,“姜大,为什么杀害越悦?”
“冤枉啊?我为什么杀越悦?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姜大急赤白脸地为自己辩解。
“你和越悦是没有冤仇,但是越悦姥姥欠你将近千万。”祝昭昭接着道:“而且你和越悦姥姥一直来往甚密,你们二人合谋杀死越悦,趁机夺取她的财产也是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你那日和越悦姥姥一起去郊外丢弃的水果刀上,检测到了越悦的血液dNA,这就是凶器!”段枭声如洪钟,再次大喝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大浑身一抖,“我冤枉啊!我冤枉!都是越悦姥姥的主意,是她杀的人,与我无关!4月15日那天,我就是催她还钱,她说她没有,但是她外孙女有,让外孙女帮她还。”
“过了两天,她又说需要我配合演一出戏,假装抢劫让越悦交钱。”
“我说不行啊,这违法,她说没事,她是越悦姥姥,钱到手她去解释就行。我还是不同意,但她说我要想能拿回钱,只有这一个办法,我若是不干休想拿回钱!”姜大哭丧着脸,“没办法,我配合着她在4月19日晚上演了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