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筑基庆典,结束的很是狼狈,在这清源县,除了北边和东边靠近落星山脉的家族势力,有自主权,其余地界的势力,基本都是宗门直接管理。
所以在简称宣愤然离开之后,大部分的宾客都选择了提前离场,筑基家族的威慑,远远比不上宗门的诘难。
留下来,等到庆典结束的,不足三成。
对此,陈家对外的反应,很是强硬。
宣告与冷萧上人、裘朔上人签订的契约后,便直接派人接管了南苍村的控制权。
苏寒在冷萧上人的要求下,完整转交了所有权力,带着几年间积攒的财富和手下,撤离到了临安县。
甚至,就连之前准备接替苏寒上位,秘密潜伏的顾枫,也被要求一同撤离。
不仅如此,冷萧上人、裘朔上人还给陈家留下了两份传承,一份阵道基础、一份傀儡制作秘术!
目的非常明显!
都希望陈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壮大,以此分化清源宗掌门一系的压力。
陈廷玉照单全收!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除了前进,没有其他任何的出路!
“师弟,你太冲动了!”
西山镇守府,简称宣老老实实坐在一个蒲团上,听着眼前老者的训诫,不敢有半分的辩解。
“一座小小的南苍村而已,给了陈家又如何?”
“眼下,三脉分立,已成定局。”
“我等作为宗门嫡系,虽然无法阻止,但也是做足了准备。”
“只等他们两脉自立,便可顺势收回南溪和清水县大部,这个时候,清源县乱不得。”
“在陈家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宗门对你的意见很大!”
简称宣抿着嘴,道:“师兄,陈家在宗门面前,不过是蝼蚁,何须如此忌惮行事?”
这老者,名为浦玉山,是简称宣这一辈弟子中的老大哥。
筑基巅峰的修为!
今天他来这里,便代表了宗门的态度,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申饬,但简称宣明白其背后代表了什么。
如果不是宗门局势紧张,放在以前,恐怕自己得灰溜溜的滚回宗门静修。
“陈家虽是蝼蚁,却爬上了巨人的脚背。”
“你要伤他,便等于伤害巨人!”
浦玉山眼神严肃的说道:“接下来,我会亲自前往青灵山,并主持东水镇和南麓防线、苍水防线的修建。
你,给我放老实点。
等掌门突破,陈家自会付出代价 ,在此之前,一切求稳!”
简称宣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青云真人突破元婴之前,清源宗还没有与幻音谷讨价还价的资格,即便陈家这等存在,也只能在暗中进行限制。
只是,浦玉山到访青灵山的时候,并没有如愿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陈廷玉夫妇随同韩佩麟去了韩家。
之前居住在山顶雅苑的陈德寿老爷子,则早早的回了青石镇,连陈廷玉的庆典都未参加。
只有一个陈景珹接待了他。
聊胜于无。
“陈少族长,如今世事变化,你身上的弟子铭牌,也是时候归还了!
还有陈家的玉鉴!”
陈廷玉不在,浦玉山也拉不下脸和陈景珹释解,简单聊几句,将宗门的意思说清楚后,便准备离开。
在离开前,还不忘收回陈景珹的弟子铭牌以及陈家的玉鉴。
陈景珹微笑,这两样东西,陈家早有准备。
“陈家多谢宗门往日照拂!”
“日后,还望两家和平相处!”
将东西递还,陈景珹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舍,事到如今,不管是陈家还是清源宗,都必须接受现实。
没有了退路!
浦玉山:“和平,在这混乱的世界,何曾真正存在,日后,且走且看!”
“前辈说的极是,未来如何,且行且珍惜!”陈景珹微笑送客。
如果他记得不错,接下来的几十年,清源宗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消失。
想要对付陈家?
已经没时间了...
目送浦玉山离开青灵山,陈景珹吩咐将其送来的蓝灵鳌送至玄武域妥善照顾。
而后,陈景珹便直接去了青灵道院。
今天,是启灵的日子。
其中,有十余人选择了行走青木之道。
...
时光流逝,一纪的光阴转瞬而过。
青灵山,依旧傲然矗立,时间的洪流亦无法侵蚀它分毫。
云雾常年缭绕其间,山峰高耸,相较十二年前,受到了天地灵气的精心滋养,它变得愈发巍峨峻峭,透着雄浑壮阔的气韵。
山上的植被繁茂葱郁,灵草秘药隐匿其中,偶有莹润光芒闪烁,似在诉说着此地灵气的充裕。
于青灵山静谧外表之下,内里更是历经了天翻地覆的沧桑巨变。
往昔静谧的山峰如今灵阵交错,符文闪耀;洞府、庭院数量激增,陈家弟子穿梭其间,忙碌身影随处可见;山中还时常传出法宝淬炼时的嗡鸣与灵咒吟诵之声。
“哥,你在不在?”
山顶,陈景珹那工作间外,一道焦急呼喊骤然响起,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莽撞。
紧接着,一道身影裹挟着匆匆脚步,风风火火地直闯而入。
若非陈景珹反应机敏,抬手瞬间以灵力示意门外守卫的青甲神兵暂且住手,只怕那心急的闯入者会被这些恪尽职守的守卫径直从山顶扔下山崖,落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彼时,正在潜心调制灵液的陈景珹猛地皱眉,冷峻面庞上满是不悦,口中发出的呵斥声仿若凛冽寒风,瞬间让屋内温度都降了几分。
这十二载悠悠时光,陈景言从当初那个软糯可爱的小少年,已然出落成身形挺拔的青年。
面容英俊,气质不凡,可性子却愈发毛糙随意,行事全凭一腔热血,毫无沉稳持重之态。
尤其是在自家人跟前,全然没了在外人面前佯装出的几分谦逊客气,哪里像是个即将成婚、步入人生新阶段、理当稳重的大人。
“让你去办的事情,完成了?”
眼见陈景言被训得满脸涨红,头也不自觉地低垂下去,陈景珹心底那股无名火便也消散了大半,语气随之缓和了些许。
陈景言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抬起头,嘴角用力上扬,努力挤出一抹讨好的笑脸,忙不迭回道:“哥,你交代的事儿,我哪敢含糊?
魂幡收了半满,里头还有两个近乎地魂的恶灵,凶悍得很,险些压制不住!”
言语间,还不自觉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