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想,既然他愿意当个假面好哥哥,她也不介意捡个便宜妹妹身份来做,毕竟这哥哥有颜有钱,怎么着自己都不会吃亏。
她不要求多,疼爱他沈溪妹妹的十分之一就行,偶尔手里漏点油水,够她简单吃一辈子的。
沈蕴想的挺美,歪着头笑意清甜,一双眼睛清澈的看着周望。
听到娇软的声音,周望猛的一刹车,眼底的冷意涌了出来,手指摩擦着方向盘,偏头瞧去。
沈蕴被急刹惯性的甩在了前面,还好眼疾手快的按住车,稳住了身体确保自己是安全后,松弛了紧绷的神经,把疏忽的安全带系上,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小脸一恼,\"你要是不乐意来接我,大可不必亲自前来。\"
\"瞎叫什么?\"
恼怒的小脸对上冷意清俊的面容,沈蕴的神情渐渐缓和。这大佬她得罪不起,暗自磨牙。
能叫什么,叫你哥哥都不乐意,多个她这么个又漂又美的妹妹不好吗。
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明天,她就要做一个徒手拆鸳鸯,刀斩有情人,史上恶毒女配,想想,吖的就挺刺激。
周望见她愤愤不平的小脸突然变得高深莫测,一会儿眯着眼,一会儿摇头叹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手底下的方向盘,周望回想起调查的资料,上面没写沈蕴有关精神异常的病,顶多有点自闭。眼下看来,自闭是假,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轿车快速的行驶,直到脸边冷风刮着脸沈蕴才回过神,伸手按了一下,玻璃缓慢的升了上去。
四月的夜晚凉意幽深,玻璃隔绝了冷意,车内的温度升高,开着空调不一会儿消了一身寒意。
悄悄的偷看周望一眼,随着灯光的映耀,侧颜忽明忽暗,镀上了一层勾人的意味。
沈蕴及时收住了打量的目光,看着窗外。
公园里搭着一串串红黄灯笼,舞台上搭建了临时场所,牌匾上写着钱王夜宴,像一座古时建筑。场外围着一圈人,看起来热闹极了。
人群中的不远两侧摆的临时摊位,打着集市的名义。麻糍,糖人,烤面筋,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停车!\"
\"我要下车。\"
周望充耳不闻,一心想把人快点送回去。
沈蕴气极,要不是顾及人身安全,她就抢方向盘了。
\"周望,我想下去看看,你先走我知道回家的路。不然我回到家就告诉我沈夫人说你欺负我。\"
这年头,有导航就是方便,路痴也能摸到地方。
周望淡淡瞥了她一眼,把车停在路边。
沈蕴如愿以偿的笑了,看来他这个便宜哥哥对沈夫人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开门下车。
没走两步,沈蕴摸摸兜,她那一百块钱早花干了,这小吃摊肯定不能刷卡。
于是又折回了身子,走到驾驶座的外侧,见周望点了根烟,不由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等会表情要自然些。
俗话说,脸皮厚吃到肉。
俯下身子堆起笑脸,伸出细白的小手,\"赏点零花钱买好吃的呗。\"
车窗外的笑脸满是讨好之色,一身清纯打扮,仿佛真的是妹妹讨要零花钱。如果当初沈蕴没走丢的话,如今的场景是不是多了几分温情。
周望静看了几秒,直到沈蕴快维持不下去的时候,轻吐一口烟,咬着烟去拿钱包,他一直都有带现金的习惯,许是曾经穷怕了。
沈蕴的笑脸即将破功,在看到钱包的一刹那立马有了能量来源。
那可是钱哎,她向来俗气,从不视金钱为粪土。那是她的宝,她的心,这一辈子为它而跳动。
周望拿一沓子钱出来,沈蕴笑开了花,果然这便宜哥哥就是好,瞧这出手阔绰大方,必须跟女主锁死,她决定明天打起精神加油干。
\"谢谢哥哥,也不必给这么……\"少哦。
沈蕴感谢的话戛然而止,目光盯着手掌心的一张轻飘飘的十元纸币,搁这哄小孩呢。
既然开了口,认真你就输了,要钱就要有要钱的厚脸皮,这块她熟。
沈蕴又把头凑近了车内几分,晃着手里的十块钱,弯着一双水眸认真道:\"这长江三峡我去过,建筑雄伟壮观。\"
\"你手里那一沓子的人民大会堂我还没去过。\"
\"要不借我瞻仰两天人民大会堂?\"
听到这番言论,周望轻嗤一声,极大的取悦了他,面上浮起了的笑容。又从手里抽出一张,低声一笑,\"行,还有哪里没去过?\"
\"拉萨的布达拉宫吧。\"
沈蕴接过了一百块钱,毫不设防的说出了口。一到一百的背景她除了五十的布达拉宫没去过,其余皆去过。
周望捏着烟,目光落在她欢快明亮的脸上。
钱已到手,沈蕴冲他笑了一下,极快的转身走了。
后视镜里,白色身影转个身,没了影子。周望收回目光,摁灭了烟蒂。把钱装进了钱包里,留一百纸币在手上。
注视着纸币片刻。
手指微微摩擦,纸币衣领处手感粗糙凹凸不平。
仿佛来了兴致,开了车内的灯。两手对折纸币,对接好的纸币有一个椭圆形状,完全吻合。
紧接着横向对折纸币,图案吻合,凤凰亦是吻合。
轻轻来回晃动纸币,一百字样的颜色逐渐变色。
周望眯了下眼睛,仿佛不死心般,抽出一张纸巾,对着衣领出处擦拭几下,纸巾染上一抹红。
原来,识别假币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当初收到一百的假币,活该被那女人打个半死,对吗?
小集市热闹,烟气儿蒸蒸日上。
沈蕴逛了一圈买个烤面筋,暗自咋舌,瞎贵,一串烤面筋十五块。
又买了杯饮料,二十五。
买了份小包子,二十五。
这a城的物价,这么贵的吗!这小包子总共五个,一个五元。
眼瞅着手上三个东西,溜了,再买钱花完了,等会打车都没路费。
只见人围的水泄不通,偶尔从缝隙中能瞧见舞台上的戏剧。
台上有五人,一人饰演王上坐在上位,四人坐在下方。
沈蕴一边瞧着台上,一边快速的吃着面筋,面筋上油光麻辣,她担心碰到别人的衣服,吃完签子丢在不远的垃圾桶处。
只听台上一人看《题磻溪垂钓图》即兴吟诗,声音宏亮。
“吕望当年展庙谟,直钩钓国更谁如。
若教生在西湖上,也是须供使宅鱼。”
伴奏声咚咚紧促,嘎然一止,场内静可闻针,紧张的氛围感却是拉满到极致。
吕望,谁也,姜太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