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越听越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她,小没良心的又开始胡乱揣测。
沈蕴说过之后闷闷的垂眼看他手上的针管,果然手好看起来针管都跟着上档次,美感急剧飙升。
她就这么讨人厌吗?不应该啊!
暗自检讨下自己,她大老远跑过来是看望病人,不是来质问他的。
这会的表现……好下头。
“你讨人厌?”周望好气又好笑的问了句。
沈蕴倏的抬头,愤愤道:“你终于承认了?”
周望:?
真好,话听半截,误会又增加了。
“不是讨厌……”
沈蕴冷漠的打断他,“不用解释了,我不想知道。”
周望话音一顿,面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他没有讨厌她,不过是一句语气没听出来生了误解。
误会不当场解除只会隔夜壮大,周望叹了一息,想说个清楚,“蕴蕴…”
沈蕴坐的笔直,下巴一抬,再次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讨不讨厌我,我人已经来了,不止今天来,明天还要来。”
“你不想见到我那感情好,我就天天在你面前晃悠,晃的你眼疼,天天气你!”沈蕴说着说着噗嗤一乐,脸上绷不住了直接现原形。
周望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她没听懂话,而是装作没懂故意找茬。
下一秒将人按在胸前,沉声说:“你仔细听听,心脏要被吓的跳出来。”
温热的掌心抚在脑袋上,沈蕴没敢挣扎,怕不小心碰到他扎针的手,听见他的话,侧了侧脸耳朵抵着胸膛,认真聆听“咚咚”不止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
沈蕴埋在胸前突然来了一句,“你心脏正常吧,都住院了要不要顺便再做个检查?”
周望揉揉她的脑袋,“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损我呢?”
沈蕴义正言辞,“当然是关心!”
听到他住院的消息,人没敢停留直接打车过来,要不是关心,鬼跑那么远来看他。
“咳咳!”
沈蕴抬着脑袋疑惑,“你喉咙不舒服吗?”
“没不舒服。”周望目光一抬,瞥向一位不速之客。
没不舒服咳嗽干嘛?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饶有趣味的盯着二人看,偏偏很有礼貌,“是我打扰二位了吗?”
声音一响,沈蕴猛的坐直了身子,偏头一看是穿白大褂的以为是周望的医生,立马站起来腾出空让他查看病情。
“没有,医生你来的正好,他的针差不多可以起了。”
点滴快挂完,即使医生不来,她也是要按铃的。
“行吧,我今儿做回起针圣手。”说着,顾砚俯下身要笑不笑的,“来,抬个手,让我看看起包没?”
周望轻嗤了一声。
“呦~鼓包不小啊…”
一听鼓包,沈蕴急急探出脑袋去看,嘀咕着,“刚刚还没起呀。”
她已经很小心没碰到他的手,怎么还是起包了?
周望警告性的扫了他一眼,转而安抚下担忧的沈蕴,“别听他瞎说,没事。”
沈蕴目光在他手背上看了又看,确定是没有起包。
顾砚乐了,三两下拔出针头,侧头瞧了一眼边上的人,又乐了,“来,你按着别回血。”
沈蕴听话的凑上去紧紧摁住。
“你是病人什么人啊,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一下。”顾砚自顾自收了针头,一本正经的询问。
“妹妹。”沈蕴仔细聆听,生怕少听一句话。
妹妹?
顾砚挑了下眉,眸底讶异一闪而过,很快想通其中的关系,一一交代,“这畜生切忌劳累。”
??
沈蕴顿时急眼,“你怎么还骂人啊!”
“咳咳,不好意思。”嘴太快,一时说漏了心声。
顾砚日常跟周望口嗨惯了,忘了这儿有一个较真的,尴尬一笑,“口误口误。”
沈蕴冷哼了一声。
周望瞧她护犊子的模样勾了勾唇,很给面子的没笑出声。
顾砚捕捉了他的好心情,随即抬手一指,“这…患者尤其是脑,成天一刻不停歇的高速运转,思虑过度,肝郁脾虚,作息不规律,长期下来身体吃不消就容易出问题。”
沈蕴怒意未消,又因着他提及注意事项,不得不听的认真。
按照时间点也对的上,那天他回来后就处理她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夜劳累引起的,心底过意不去,“别的呢?”
“其他吃的方面忌辛辣刺激性食物,主要好好休息,不单单是指身体放松,心里尤为重要。”顾砚再三交代着,他是劝不动周望,昏迷那会老实,醒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在公司和医院除了地方不同。
周望垂眸,手背上的压覆力道摁着一处,指甲圆润。两手热乎乎的在他掌心依附着。
“我知道了医生,我会看着他的。”沈蕴一再保证。
顾砚见她上心模样满意的点点头。他别的没事就是过来看一眼,事情也多此一举的交代了。
为什么说多此一举,因为他不是这科的医生。
朋友住院,意思意思抽个空看看死了没。
顾砚眼见自己像个大灯泡似的杵在这,很是识趣的不再讨人嫌。
人前脚刚走,后脚沈蕴就凑近周望开始背后蛐蛐人。
“这医生我感觉有点不靠谱,你没托关系找些有资历的医生吗?”
没起包还打趣说起包,害她心惊了一下。还辱骂人,想投诉的心此刻到达顶峰。
医生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吗,照顾下家属的心吧!本来就担心。
周望听她谈到资历,资历是要有年龄前提的,过于年轻的医生显得经验不足,不够稳重。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有点不靠谱。”
沈蕴已经压了一会,差不多时松开手,“你们应该很熟吧,不然不会开这种玩笑。”
想想也知道,普通医生跟患者开玩笑,怕不是嫌自己好日子过够了,想让人暴打一顿。
周望视线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嘴上,回想起离开那个吻,心思一动浮想联翩。
“你累了是不是?”沈蕴等着他回话,只见人怔忪的不知看哪里,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嗯?不累,白天都在休息。”周望轻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沈蕴好脾气的重复下,“我说那医生你们很熟吧?”
“认识十多年了。”他跟顾砚是小学认识的,那会他被接到沈家,转进新的学校谁也不认识,学习跟不上,引得同学在背后纷纷议论。
就像忽然闯进来的异类。
顾砚是第一个主动约他打篮球,不过他给拒了,本身底子差,不好好补习哪有时间打篮球。
也不能说差,他学习成绩基本满分,只是普通学校的一百分,和拔尖学校的一百分根本比不得。
到了初中那会,他的学业有了喘息的功夫,两人才成为朋友。
“不过,你朋友长的都还蛮帅的。”沈蕴忍不住感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