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看到这一幕,心疼地走到许大茂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处,眼眶泛红,对许富贵说:
“孩子他爹,话虽如此,但大茂也是你的亲骨肉,他现在这样,你心里也不好受吧。咱们得想个法子,帮他度过这个坎儿。”
许富贵闻言,没好气的骂道:“活该!”
许富贵恨铁不成钢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但骂归骂,许富贵的心还是软了下来,语气慢慢缓和了下来。
“大茂,”许富贵终于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这副样子,出去也是被人笑话。”
“但咱们许家不能一直这样窝囊下去。”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争口气,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看,你许大茂也不是好惹的?”
许大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他低头小声道:“爸,我也想,可我......我能干啥?”
“你啊!守着座金山都不懂得利用。”
许富贵看着许大茂,没好气的说道。
许母见状,连忙在一旁和起了稀泥:“他爹,咱家就属你脑子活泛,你有啥主意就明说吧。”
“事到如今,办法只有一个。”
许富贵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许大茂,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决:“你一会儿就去娄家,见到娄晓娥之后直接下跪。”
“今儿个,你就是跪死在娄家,也得把娄晓娥这个儿媳妇给我追回来!”
许大茂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提出如此屈辱的要求。
许大茂梗着脖子,声音有些颤抖:“爸,这......这怎么可能?娄晓娥她不过就是个资本家的小姐,她什么成份,我什么成份,我怎么能......”
啪!
许大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富贵一巴掌抽出去半米远。
“怎么不能!”许富贵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坚定:“你以为现在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娄家在我们四九城是什么地位,你心里没数吗?你老丈人可是号称娄半城,难道你不清楚吗?”
“成分不好怎么了?只要能为你所用,你管她是个什么成分!”
“娄晓娥那丫头少不更事,心慈手软,只要你能诚心悔过,她未必不会给你一个机会。”
“你记住了,男人要想成事儿,必须得心狠!”
“对敌人要狠,对自己更要狠!”
许母也在一旁说道:“大茂啊,你爸说的有道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妈在娄家做过佣人,你老丈人的家底厚着呢!”
许大茂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放不下面子,看着许富贵,咬牙说道:“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个月也不少挣,够花了,我不稀罕!”
啪!
听到这话,许富贵抬起胳膊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朽木不可雕也!”
许富贵气的骂道。
许大茂被这一记耳光打得踉跄几步,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暂时忘却了面子的问题,只剩下满心的震惊与不解。
他捂着脸,眼眶泛红,望向父亲时眼中既有愤怒也有委屈。
“爸,你......你有完没完!”
许大茂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哽咽,七分愤怒。
许富贵见状,心中虽有不忍,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许大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好一个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许大茂!我告诉你,别管你服不服气,有钱就是了不起!”
“从古到今,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都结了婚了,怎么还跟个小娃娃似的,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亏你还一天到晚的瞧不起傻柱呢,依我看你就是个傻茂,大傻帽!”
许大茂一听许富贵竟然拿自己和傻柱相提并论,刚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涌上头,一张驴脸憋得通红。
许富贵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看着许大茂,语气缓和了几分。
“大茂,你以为我是真想让你去受那份屈辱吗?”
“我是看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还在那里自以为是!”
“你不是气郝建设那个小兔崽子抢了你的打猎小组组长的职位嘛,你以为他是凭什么抢了你的位置?”
“难道到现在你还天真的以为郝建设能当这个组长,是因为他会打猎吗?”
许富贵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许大茂心中最敏感的部分。
许大茂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甘。
他从未细想过郝建设上位背后的真正原因,总以为那不过是自己一时疏忽,让那小子钻了空子。
“您是说......”许大茂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郝建设背后有人?”
许富贵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大茂,这世道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郝建设能坐上那个位置,还不是因为保卫科长李大牙给他撑腰,否则的话,李怀德怎么可能让一个还在实习期的人做这个小组长?”
“打猎?哼!骗鬼去吧!”
“爸,您的意思是,那些猎物压根不是郝建设打来的?”
许大茂瞪大眼睛,突然之间想到了一种他此前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难道郝建设卖到后勤处的那些猎物和自己搞来的那只野兔一样,都是高价买来的?
可,郝建设这么做,他究竟是图了些什么?
高价买来猎物,然后低价再卖给后勤处,这不是傻缺嘛!
知子莫若父。
许富贵一看许大茂那副一脸迷茫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就知道凭许大茂的智商,一时半会儿还想不通这里面的关节。
许富贵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茂啊,你以为郝建设真的只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他这是在布局,在积累人脉,更是在为自己日后铺路。”
“你瞧瞧,他现在不仅和李大牙走得近,还拉拢了李怀德,而且在马书记和杨厂长的心里也占据了一定得地位。”
“他卖给后勤处的这些猎物,不过是他用来打点关系的工具罢了。”
“他低价卖给后勤处,看似吃亏,实则是在赢得人心,树立自己的好名声,同时,也能展现出他的能力。”
“有了好名声和关系网,升职加薪还是事儿吗?”
许富贵说完这番话,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然后拿起鸡毛扇子一边扇风,一边眯着眼看着许大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