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令的双眼仿佛能洞察人心般盯着他,申争鸣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没显出异常来,依然保持着温和笑意,道:“薇薇的性子首长您还不知道吗?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让您解冻她的卡?”
梁司令眼中闪过一抹恍惚,想起女儿倔强的性子,唇角不自觉抿了起来。
从小到大,旁人都说这个女儿的性子跟他一模一样,倔强,难驯,有几次捉弄人被人上门告状,受了他的罚,眼泪都掉了,还是噘着小嘴扬着脑袋不愿意认错。
申争鸣:“而且,不是首长先问起她现状的吗?我是看您有这意思了,才顺势提出来的,您怎么还怪我多事了?”
梁司令眼眸闪了闪,嘴上还硬着,轻哼道:“你又从我这里看出什么意思来了?你跟她一直保持着联系,她如果真有难处,不会问你借?你不会借给她?”
申争鸣露出一丝苦笑,轻叹道:“她如果真跟我开口了,我能不给吗?”
梁司令冷笑一声:“就爱瞎折腾!”
申争鸣笑了笑,抬手给他斟酒,状似随意地道:“那,我明儿就去给她解冻?”
梁司令端着酒杯到唇边,闻言顿了顿,才淡淡地应了声“嗯”,喝下酒。
听到回应,申争鸣面色如常,唇边却泛起笑意。
梁司令在军营待了大半辈子,酒量自是很好,连着喝了5杯都未见醉意,眸色愈发清明。
想到什么,他蹙眉问:“前段时间网上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申争鸣:“您是说跟薇薇有关那事?”
梁司令:“嗯。”
申争鸣:“一个小明星想作妖讹薇薇,最后被证明是拿着别人给的不值钱的东西虚张声势而已,被捅破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梁司令拧紧眉,对于伤害女儿的人十分厌恶:“人得到了什么下场?”
申争鸣:“被封杀了。”
梁司令抬眸看他:“谁做的?你?”
申争鸣微愣,道:“不是我,我根本来不及出手。。”
梁司令:“那是谁?”
申争鸣摇头:“不知道,我猜想应该是她所在的公司不堪大众舆论压力,决定要拿她平众怒。”
梁司令虽然不关注娱乐圈,但任何一个领域水都不可能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以为然道:“众怒的东西,可以随着时间而消散,要真是为了平众怒,短期内低调行事暂避风头就行,何须直接就封杀她?”
申争鸣:“您是指?”
梁司令:“恐怕是有人在施压。”
申争鸣怔了下,脑中蓦地就闪过一个人名——燕知栩?
但,可能吗?
就算他被冒用了“冰山之巅”的名号,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损失,有必要去施压打击一个与他不相干的艺人?
更何况,他在网上澄清了钻石的事情,对乐培儿已经是一种羞辱了,按理说也挺解气了,不是吗?
难道那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眼中一点沙子也见不得?
这样的人,居然被人拿来和薇薇组cp?
他抿紧唇,露出不屑的神色。
梁司令看着他出神的样子,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申争鸣回过神,道:“呃……是想到前两天,那个乐培儿倒是来宁家了。”
梁司令皱眉:“谁?”
申争鸣知道他对“不相干”的人名字肯定是看过就忘的,解释道:“就是为难薇薇的那个艺人。”
梁司令眉心依然紧锁:“她来做什么?”
申争鸣微讽道:“被封杀,走投无路了,所以想来找合作,想给宁家代言。”
梁司令眼神冷厉,哼道:“她也配!”
申争鸣:“我当即就拒绝了。”
梁司令:“拒绝得好,就该拒绝!”
申争鸣忍不住勾起唇角。
有时候觉得梁司令跟梁凉薇真是太像了,闹起脾气来跟小孩子一样可爱。
梁司令:“你笑什么?”
申争鸣:“做对了事情,被首长夸赞了,心里美滋滋,自然要笑。”
梁司令闻言哑然失笑。
片刻后,眉眼一转,又问道:“对了,那个叫燕知栩的人,你了解多少?”
申争鸣夹菜的动作顿了下,不动声色地道:“一个在漂亮国金融圈挺厉害的华裔商人,最近好像在国内做投资,也是‘冰山之巅’钻石的拥有者,首长为什么问起他?”
梁司令若有所思道:“上层好像挺重视他回来这件事,才会连商贸协会和亚投行都出面了,只是怎么这么巧,他会和薇薇的事情扯上关系?”
申争鸣:“你是怀疑……这件事是他主导的?”
梁司令:“倒也没有往这方面怀疑,薇薇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儿,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申争鸣心里默默地想,他也这么起疑过,只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关联来,也就作罢了。
梁司令突然语出惊人:“可是网上那些人为什么要组他们cp?”
申争鸣微讶地抬眸看向梁司令。
首长也会关注网上八卦?
梁司令看出了他眼中的意思,有些不自在,道:“小孙跟我说的,他中午遇到隔壁老段家和老谢家的孙女儿聊天,她们说起这件事。”
申争鸣了然,道:“那是网友在瞎胡闹而已,首长不用太在意,我已经让人处理了,微博内容全都撤掉了。”
梁司令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申争鸣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最不想让那个燕知栩和梁凉薇扯上莫须有关系的,其实是他。
他可不想走了一个傅宴开,又来一个闲杂人等。
他看向对面的梁司令,试探地问道:“首长,之前您让薇薇和傅家那位在一起,现在……还有这想法吗?”
梁司令瞥了他一眼:“怎么?”
申争鸣笑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如果您和薇薇之间没有这个分歧了,下回见到她,我也好帮着劝她多回来看您。”
梁司令沉吟了会儿,道:“当初是看他们从小一直同校,觉得应该共同话题多,两家人也相当,所以才那么考虑的。既然她没有这个意思,那勉强也没有意义。”
他敛下眉,声音低哑地道:“我和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后半辈子因为一个外人而生嫌隙,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