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整个旷野的荒草，经历过春夏的旺盛生长，秋冬的温柔烘焙，点燃它只需要一簇小小火苗。
风一吹，热浪便卷起来。
握住虞莺莺的肩膀将她抵在床上，江贺俯身而下，迫不及待的低头吻住她唇，一秒就加深了这个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什么香型，什么造型，什么功效都见鬼去吧！
只要有得用就行了，要求不高！
他才不上消费主义的当！
唇齿纠缠。
肌肤相贴。
但这一次他可以要更多，比之前都多。
可以更深。
更狂肆。
江贺呼吸越来越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吻着吻着，感觉吃到了头发，他单手撑在虞莺莺身体一侧，另一只手抚上她白皙的脸，将一缕沾在她嫣红唇边的黑色发丝拨开，又低头吻了上去。
从锁骨，吻到朱砂痣。
吻着她的间隙，他手也没停，偶尔也会哑声开口：“莺莺乖，抬手。”
“好喜欢你的头发，莺莺，我们以后都不剪短好不好？”
“黑色蕾丝的，成套？”又有新发现，他忍不住低笑，“是不是特意为今晚准备的？你之前的内衣，好像都不成套……”
“莺莺，你想不想亲手扯下我的浴巾？”
“来来来，快点对我下手！”
“……”
相比江贺的兴奋激动，用话多来掩饰紧张，虞莺莺一直咬着唇瓣，不好意思出声，竭力忍耐着身体里涌起的一阵阵陌生海潮。
她才知道，原来之前的亲亲抱抱只是小儿科。
他还有更过分，更嚣张，更让她难以预料的手段对付她。
撩拨她。
真的到了坦诚相对这一刻，哪怕只是单纯的肌肤相贴，他的体温，他的探索，都能在她的世界引发一阵阵狂肆的海啸，轻易将她的冷静和理智都粉碎成灰。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热。
感觉到有汗水从他身上滚落，一颗颗砸在她的身上，强势的将她染上他的味道，打下他的烙印。
耳边一直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也让她脸红心跳。
什么讨不讨厌……
这人能不能闭嘴，不要胡言乱语？
虞莺莺实在是羞窘难耐，抬手勾住江贺的脖子，将他拉低，羞恼的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没有收着力气，她咬得很重，手指摸上去能摸到一排清晰的牙印。
结果，只换来一阵肆意的笑声，和他更加得寸进尺的使坏。
“好好好，我不说了。”
然后，他的确不说了。
却更要命。
被他深深亲吻着，安抚着，虞莺莺一时没注意到他的吻越来越偏离正常轨道。
等她在一片迷醉中，感觉到江贺吻的地方越来越不对劲，忽而惊醒，正要出声阻止，他却再一次低头，温热的吻直接落了上去。
她要出口的阻止，瞬间就变成了无措的低泣。
“江贺……你，怎么能亲那里……”羞到极点，她声音断续，无措的将手搭在他头顶，无力推拒着，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然而这样羞人的境地，只是一个开始。
这次是江贺没回应，因为忙不过来。
实在忙不过来。
就算虞莺莺紧咬着唇，低低的泣音还是从她喉中传出，等到终于风平浪静，她深深呼吸着将脸埋在枕头里，根本不敢看向江贺的眼睛。
哪怕房间的灯光很暗，哪怕窗帘阻挡了外面照进来的灯火，哪怕有夜色浸泡，她还是……
还是难以想象！
偏偏，他还故意捉弄她。
“莺莺，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怕我亲你？”江贺忍不住在她耳边低笑，忽而又警惕起来，“我要正式开始了，虞莺莺，你不会定时了吧？”
虞莺莺呼吸一顿：“……”
“你真定时了？”江贺不敢置信地低喊，委屈巴巴地在她颈窝中乱蹭，低低问道，“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你真的要那么残忍吗？”
“就这一次，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你要实在不肯给我延长时间，那……那就算规定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之内是不限次数吧？我是第一次，没有实战经验的！万一我第一场表现不好，我后面还要返场再来的！”
“你还要跟我明确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时，具体什么发生什么事情才会开启计时条件……这都是很严谨，虞莺莺！”
“我不管，我不管！”
“等会儿要是闹钟响了，影响我发挥，那我要申请重来的！”
虞莺莺：“……！！！”
又来了，这人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真的想把这人丢出去！
其实，真的没有定时，她还没有那么……那么死板。
但……
忍着脸红，她用发软的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直接关机。
这样总可以了吧？
“莺莺，你真好！”江贺喜不自禁，这下总算安心了。
“现在轮到我了！”
“我要精益求精，锐意进取，勇往直前！”
“……等等！莺莺，房间太暗了，我找不到地方！”
“莺莺，你快帮帮我！”
“救命！”
“我爱你……”
“……”
兵荒马乱。
但也，所向披靡。
一件带着残留体温的睡衣挂在床沿，要掉不掉。
终于在床上又起了动静的时候，它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轻轻朝着地上坠落，将一件有着细细肩带的黑色蕾丝胸衣盖得严严实实，和一早就落在地上的白色浴巾手牵手。
漫天星光之中，偌大的床像是变成了一艘船，摇摇晃晃，划向远方。
时间汹涌地朝前走。
无边无际地蔓延。
不知道什么时候，星空灯忽然暗了一暗，眨眼之间熄灭。
轻快缠绵的音乐声也停止了。
整个世界陷入忽然而然的安静，一道低低的，带着哭音的呜咽声便再也藏不住，清晰钻入耳朵。
只是才泄露一丝音色，这道声音却又突然消失，像是一只站在枝头上啾啾鸣叫的夜莺，忽而振翅，仓皇飞入漆黑的丛林，再难寻到踪迹……
紧跟着一道低沉温柔的安抚声响起，一只大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片刻，拿起手机。
屏幕的光短暂在房间里亮起，稀薄的夜色被扯开一个角，忽而露出之前被遮盖的瑰丽春色。
短短几秒的时间，屏幕光线忽而熄灭，拿着手机的人却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