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雪一进门,便有一张大屏风挡住了视线,屏风前还有两把椅子和两个药箱,应该是给太医准备的。
绕过屏风,大床正对着门口,一大块红布被高高支起遮住了皇后的肚子部位,两个嬷嬷正跪在床边哭泣!
看见靖雪进来,其中一位嬷嬷抬起头,“战王妃,皇后娘娘她……呜呜……宫口只开了一点点,呜呜……”
昨天见过,这是皇后的贴身嬷嬷,另一个应该是稳婆。
靖雪走过去,皇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头发被汗水浸湿散落在枕头上。
“我来看看!”靖雪轻声说。
两个嬷嬷给她让开了位置,靖雪赶紧坐下来,伸手附在了皇后的腕上。
屋外的两个太医也进来了,看见靖雪在诊脉就回到屏风后面去了!
片刻之后,她心里有了答案,的确像太医说的那样皇后已经虚脱了,她看到了皇后嘴里含着参片!
“去把窗子打开一点!”靖雪吩咐道,其中一位嬷嬷什么都没说马上打开了后面的一扇窗子!
同时靖雪用异能往屋里输进的氧气。
靖雪掀开红布,褪去了衣服,皇后的肚子似乎比昨天还要大,快要出生的孩子,头部都会进去母亲的骨盆,可是皇后这肚子分明孩子还没有入盆!
站起身,刚要说话,却听见皇后微弱的声音“孩子,救孩子!”
靖雪放下红布看过去,皇后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嘴唇在动,两个嬷嬷也听见了,又呜呜地哭起来。
靖雪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好母亲!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孩子.
把两个太医叫进来,靖雪问道“为什么不采取剖宫产?”
两位太医一听她这么说,互相看了看,“您是……”
“我是战王妃!”
两个人忙拱手行礼,其中一个白胡子的太医说道“回禀战王妃,皇后娘娘现在身子太虚弱了,宫缩无力,孩子也不足月,如果剖腹取子,孩子不一定能活不说,皇后娘娘是一定不能……,那,那和现在的结果也没多大的区别,而且皇后乃一国之母,怎么能连最后的完整身体都,都……,我们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再说,陛下是不可能同意的!”
“谁说皇后一定就不能活?伤口缝上不就行了,难道你们就没有这样的技术?”靖雪还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医术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现代剖腹产真的不是什么难事儿,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视频也看过很多次,至于缝合,她也练过无数次了!
“缝?用针线缝?闻所未闻!战王妃,不可能的!”白胡子老太医晃着脑袋说道。
另一个中年的太医倒是眼睛亮了亮,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靖雪不理他的话,“你们有没有治疗外伤的金疮药?银针总有吧!以往有了外伤病患,你们怎么处理?”
“金疮药和银针都有,我们以往处理伤口,都是上药然后用布缠上!那都是骨头和肉,皇后娘娘这可是肚子,里面,里面……”老太医回应道。
靖雪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又补充了一句“锋利的刀子有吗?”
中年太医说道“微臣的药箱里有一把小刀,是偶尔处理伤口的腐肉用的!”
“那就行!出去跟皇上请示一下吧!”
人家是病人家属,得家属同意才行!
靖雪率先走出了房门!
她没见到后面的两个太医已经渐渐发白的脸色,他们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已经不稳当了!
殿外,众人各怀心思,夜慕辰背手站在皇帝身边,剑眉紧蹙!
皇上看见三人出来,忙问道“如何?”
靖雪回头看着低着头的两个太医,心里明白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剖腹取子”那四个字了!
无奈地转过身,对皇帝说“陛下,皇嫂宫缩无力,孩子无法正常分娩,唯有剖腹取子,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皇帝夜慕铭瞳孔突然放大“你这是什么办法?简直……”
“皇上,战王妃说剖腹取子后,她可以给皇后娘娘缝合伤口,娘娘还有希望活下来!”中年太医跪下说道!
此时,院子里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夜慕辰看着一脸淡定的靖雪,心说这死丫头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不过,她真有这样的本事?
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医,又把目光转向靖雪“战王妃,你有多大的把握用这样的方法救得了她们母子?”
“没有把握!”
“什么?你,你大胆!”皇帝气得用手指着靖雪,呼吸都重了许多!
靖雪丝毫不畏惧皇帝的怒气,“陛下,这种情况没有一个医者能说出有多大的把握,但是我愿意尽全力一试,因为只有试了才有生的希望!您赶紧拿主意,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
“这,这……”皇帝转过身看向太后。
此时的太后已经浑身颤抖得不像样子,手里的佛珠都拿不稳了,旁边的嬷嬷一直在安慰着她!
而人群里,丽妃带着众位妃嫔还在哭哭啼啼的,嘴里叨咕着“皇后娘娘”。
靖雪一点也不后悔自己这样做,作为一名医生她做不到见死不救,医者就是要跟阎王爷抢人!她救不了天下所有的病患,但是眼前的病人,她不能看着不管!
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皇帝会如何决定。
“太上皇驾到!”
随着一声通传,众人齐齐看向门口,只见太上皇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四名侍卫!
大家都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
太上皇的声音洪亮,随即一撩袍子坐在椅子上,皇帝上前刚要说话,太上皇先开口道“情况孤都知道了!”
接着在人群里找到靖雪,用手一指“丫头,你过来!”
靖雪来到太上皇跟前,“丫头,现在时间紧迫,你要尽全力救皇后和孩子,她们活下来,你就是大功一件!否则,你可能会招来骂名,你还愿意吗?”
听了太上皇的话,众人谁也不敢吭声儿了!
靖雪抬头看了太上皇一眼,“医者初心,救死扶伤!我愿意尽我所能!”
“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