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沿着石板路往前走,路边的商铺里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南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玩玩这个,试试那个,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
“累了吧?”柏寻拿帕子给南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还行。”南春咧嘴笑了笑。
“去喝下午茶吧!”
柏寻说罢,带着南春走过一条幽深小巷,尽头便是一家看着很古朴的小洋楼,木制招牌上写着“玫瑰”。
店里陈设雅致,灯光柔和而昏黄,透过精美的吊灯和壁灯洒在一排排深色雕花木制桌椅上。
墙上挂着几幅色彩斑斓的油画。角落里摆放着一台留声机,正播放着轻柔动听的乐曲。
柏寻和南春在靠落地窗的位置坐下,身着西装,头发梳的油亮整齐的侍应生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一杯咖啡,一杯果汁,一份栗子蛋糕。
“咖啡?咖啡是什么?”南春好奇地问道。
柏寻笑了笑说道:“一会儿你尝尝。”
南春打量着四周,他有些明白柏寻在西装店说的那些话了。这里的人要么是西装,要么是长袍马褂,穿得都很正式。像他这样穿着短褂配宽腿裤的就没有。
南春小声地说道:“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得体?”
“怎么会呢?又不是去了有具体着装要求的场合。衣裳嘛,自己喜欢,穿着舒服就可以。”柏寻安慰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说话间,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了。
南春看着精致杯子里乌漆麻黑的东西,难以置信地看着柏寻。
“黑乎乎的,像药似的。”
“你尝尝。”柏寻笑着说道。
南春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幸好只抿了一小口,他小脸皱成一团,赶紧把杯子放到柏寻面前。
“这不就是药吗?跟药一个味儿。”
柏寻笑着把果汁递给他:“快喝口甜的。”
南春接过果汁喝了一大口,酸酸甜甜还不错。
“苦了吧唧的,好喝吗?”他看着柏寻面不改色地喝咖啡。
“习惯就好了,喝着还挺香的。”柏寻说道。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我尊重你的特殊喜好。”南春说着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糕递给柏寻。
柏寻微微向前,就着他的勺子吃了下去。
本来南春比较随意的穿着在这里就引人注意,两个大男人还喂来喂去的就更引人注意了。
柏寻察觉到了周围若有似无不太友善的视线,但看南春吃得开心,好像丝毫没意识到,他便也不理会。
一份蛋糕柏寻就吃了他喂的两口,其余的全进了南春的肚子。
出了门,南春摸着自己越发圆鼓鼓的肚子,抱怨道:“每次都想着少吃点,每次都忍不住。”
“我就说有些人会阴邪之术吧!男人都能大肚子怀孩子了。”说话的女子穿着华丽精致的白色洋装,头上戴着白色蕾丝礼帽,上半张脸被蕾丝面纱挡着。
她身边的男人五大三粗的,穿着不怎么合身的灰色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
“哟,这位应该就是二表哥吧!”男子笑嘻嘻地走上前伸手跟柏寻握了握。
见柏寻脸色不太好,南春好奇地看了那女子一眼。
“怎么?二少奶奶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多久不见啊,连我都不认得了?”女子轻启红唇,摘掉礼帽,轻蔑地说道。
吴伊人!
啧!阴魂不散!
“寻哥哥,难得在洋城遇见,一起吃个饭?”吴伊人笑着说道。
“对对对,二表哥,一起来,我请!”她身边的男子咧着嘴笑着,嘴里的大金牙晃人眼。
“我们刚吃完,下次再说吧!”柏寻说罢就拉着南春往前走。
“寻哥哥别着急嘛,我介绍我夫君给你们认识一下。”吴伊人笑着说道。
夫君?吴伊人成婚了?
见南春好奇地盯着她看,吴伊人微扬下巴说道:“这是我夫君陈金阳,在李大帅那儿效力,职位不高,一个中尉而已。”
她说这话原是想让柏寻和南春大吃一惊的,岂料柏寻依旧面无表情,他身边的南春傻乎乎的像是没听懂似的。
陈中尉……
跟上一世一样,吴伊人还是嫁给了这个陈中尉。
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会对柏家发难。
经了柏家和吴家结亲的事还有郑久富的事,柏家已经跟李大帅撕破了脸。
李大帅的狗腿子来找麻烦也是必然。
吴伊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金阳,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二少奶奶。”
“哦,那个男妻啊!二表哥你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够大的。”陈金阳身姿懒散,看着南春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屑和戏谑。
柏寻脸色阴沉,狭长冷淡的眼底尽是墨色。
南春咧嘴笑了笑,亲热地挽着柏寻的胳膊:“原来是表妹啊!许久不见了,你成婚怎么也没叫我们去参加婚礼呢?也太见外了吧?哎,怎么没见你家那个司机韩……”
“南春!”吴伊人大惊失色,忙打断了南春的话。
她的异常反应让陈金阳有些疑惑。
“金阳,既然他们已经吃过了,咱们自己吃吧。人家都饿了!”吴伊人拉着陈金阳的胳膊撒着娇。
“好好好!”陈金阳眯着眼睛,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冲柏寻龇牙一笑,“二表哥,我们先走了。反正我们会在洋城待一段时间,回头咱们再聚。”
柏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南春则喜笑颜开地冲吴伊人挥了挥手。
吴伊人咬着后槽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男妻说的司机是?”陈金阳疑惑地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就是那个在柏家犯了事,破坏了柏家和李大帅的合作的那个叛徒。回到安城,我阿爹处理他的时候,你不是看见了吗?
可他毕竟是我阿爹的人,李大帅疑心又重。因着这事儿,李大帅都不如以前那么信任父亲了。那可恶的男妻提起这茬,就是故意恶心我呢!
我怀疑那叛徒就是柏家安插在吴家的。如今我们吴家吃了柏家的亏,只能打断牙往肚里咽下。”吴伊人红着眼睛说道。
陈金阳见状,搂着她的腰,哄道:“别生气,我有法子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