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信纸在他手中被揉捏得皱巴巴的,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良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封信缓缓地展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秦风闭上眼睛,十年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妻子的温柔,女儿的可爱,都变成了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脏。
“说吧。”
秦风的声音沙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你们打算让老夫怎么做?”
“老夫先说一句,皇室的人,老夫不会动。”
沈天和闻言,心中大喜。
他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秦老先生,您果然是明事理之人。”
“明日禁军校检大典,将会出现大变故。”
“还请您到时候,拖住靠山王府的高手。”
秦风闻言,睥睨地看了沈天和一眼:“靠山王府还有高手?”
沈天和连忙解释道:“秦老先生,不得不防啊。”
“据我所知,靠山王府卧虎藏龙,不可小觑。”
秦风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轻蔑。
“卧虎藏龙?”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身形挺拔,如同标枪一般。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秦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老夫当年,一人一剑,杀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如今,区区一个靠山王府,又能奈我何?”
“沈公子,你太小看老夫了。”
沈天和被秦风的气势所震慑,脸色微微发白,他连忙低下头,不敢与秦风对视。
“秦老先生,晚辈并非有意冒犯。”
他的语气恭敬,带着一丝畏惧。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
秦风摆了摆手,示意沈天和不必多言。
“明日,老夫自会前往校场。”
“至于靠山王府的那些高手,就交给老夫来处理吧。”
沈天和闻言,心中大喜。
他连忙拱手道:“多谢秦老先生。”
“家父定会感激不尽。”
秦风没有理会沈天和,而是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缓缓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
秦风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了决然。
十年了。
他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一定要为妻女报仇雪恨。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皇家校场,旌旗猎猎,金甲曜日。
一千名禁军新卒,身着崭新战袍,手持锋利长戟,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宛如钢铁洪流,气势磅礴。
校场周围,高台林立,彩绸飘扬。
无数王公贵族,盛装出席,端坐于观礼台上,低声交谈,指点江山。
然而,在观礼台最显赫的位置上,属于兵部尚书杨业的席位,却空空如也,显得格外突兀。
宫门外,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元朗神色焦急,不时地回头张望。
“王爷,咱们要不要多带点人啊?”
元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内心十分不安。
“我总觉得不放心呢。”
车厢内,杨业端坐不动,双目微闭,仿佛老僧入定。
他身穿一袭黑色锦袍,腰间悬挂着一块雕刻着猛虎的玉佩,更衬托出他威严的气势。
听到元朗的话,杨业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元朗,你跟随我多年,怎么今日如此胆小怕事?”
杨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宫门之内,岂能携带私兵入内?”
“这样做,岂不是授人以柄,给沈群那老狐狸留下口实?”
元朗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将军策马来到马车旁,拱手行礼。
“王爷,末将徐武,前来护送王爷入宫。”
徐武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声音洪亮,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宿将。
他曾担任过宫廷戍卫统领,对宫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元朗,你不必担心。”
徐武语气沉稳,带着一丝安抚之意。
“我也曾做过宫廷戍卫,这宫内守备森严,固若金汤。”
“就算有人心怀不轨,也休想兴风作浪。”
杨业微微点头,对徐武的判断表示赞同。
“徐将军所言极是。”
“有徐将军护卫,本王自然高枕无忧。”
杨业掀开车帘,从容地走下马车。
杨业刚一落足,便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了他的身侧。
车帘掀起,一男一女款步而出。
女子身着鹅黄色绣凤长裙,头戴金丝步摇,容颜绝丽,正是彩凤将军梁若兰。
男子则是一身紫色锦袍,面容俊朗,却是梁若兰之弟,梁文滔。
几乎是见到杨业的一瞬间,梁文滔脸上便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几步走到杨业面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见过靠山王!”
梁文滔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靠山王好雅致啊,为了和我姐姐一同入内,居然在此苦等?”
他斜睨着杨业,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你想和我姐姐说话就早说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杨业冷冷地瞥了梁文滔一眼,并未理会他的挑衅。
他本就对梁文滔这等纨绔子弟不屑一顾,如今更是懒得与其多费口舌。
见杨业不答话,梁文滔心中更加笃定,认定了杨业是故意在此等候梁若兰。
他心中暗自得意,盘算着如何借此机会好好宰杨业一笔。
“看来杨业是死性不改啊。”
梁文滔心中暗忖。
“正好可以借着这次阅兵大典,好好敲他一笔!”
他拦住正欲离去的杨业,脸上堆起一抹虚伪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毒花,美丽却暗藏杀机。
“杨业,这样吧。”
梁文滔故作亲昵地拍了拍杨业的肩膀,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你给我点好处,我去跟我姐说些好话,说不定她会改主意呢?”
他的语气轻佻,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杨业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