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
男人脸红脖子粗,额头上因着忍疼,青筋暴起。
乔若芙很肯定的说:“不,你有病。”
“你他娘的小贱人……”
指着男人,乔若芙语气淡定:“主任你看看,正常人会莫名其妙突然骂人吗?”
显然不会。
这下就连一直半信半疑的刘主任看向对方的眼神都警惕了起来。
面对精神病可得时刻注意警戒,要不然对方抽冷子一发病,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你们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吧,就算你们是这俩孩子的亲戚,我们街道这边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照顾的。”
“先把自己照顾好,病情控制下来再说吧。”
“不是……刘主任你听我们说啊!”一看到嘴的鸭子马上要飞了,原本还在怀疑自己男人是不是精神病的女人不干了。
在她看来。
她男人哪怕真是精神病,那也不耽误他们吃秦峥城的绝户啊。
俩孩子是一定要领养到手的,秦家剩下的家底和房子也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不然他们大老远折腾过来干什么?
就为了来放血治病?
她搓着手脸上赔着笑:“刘主任您再好好想想。”
“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俩孩子的亲大伯、大伯娘,我们不会害他们啊!”
看了眼乔若芙,她意有所指:“不像有些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莫名其妙就照顾上孩子了。”
“对自己亲生的孩子都管生不管养呢,她能给别人的孩子养明白?”
“指不定心里怀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刘主任刚才听了乔若芙的话,觉得乔若芙说得对。
现在听了俩孩子大伯娘的话,又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
乔若芙精神再正常,可她毕竟和秦家两个孩子没有关系。
本身就没有义务照顾这两个孩子,现在心血来潮,看俩孩子可怜带几天孩子。
等时间长了,带孩子带烦了,到时候怎么办?
没有血缘关系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且这样的照顾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人都是自私的。
就像俩孩子大伯娘说的,乔若芙上来那劲儿连亲生的孩子都能不要。
谁能保证她会一直照顾秦家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这么一想,或许让孩子的正经亲戚领养,才是最保险的。
看出刘主任的动摇,乔若芙抿了抿唇。
她知道想要彻底领养秦家兄妹,她比起两个孩子的正经亲戚短板在哪。
本来以为给对方扣个精神不好的帽子,让对方不符合领养条件大致就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可或许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他们更看重的还是亲缘。
那边,女人还在那儿阴阳怪气的给乔若芙上眼药——
“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句句‘好心’,可实际上有什么心思……谁知道呢!”
眼前的女人一脸刻薄,乔若芙知道这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胡搅蛮缠。
没理也要搅三分。
这个时候,只要她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替自己辩解,无论是解释自己没有别的心思,还是说自己就是喜欢秦家兄妹,想照顾他们长大。
无论怎么说,都会掉进对方那不讲道理的逻辑怪圈里。
再干净的心思都会被对方泼上脏水。
这些人本来就来者不善,不怀好意。
以己度人,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有人会什么都不图,只是单纯的想把两个孩子给照顾好?
这在他们的认知之外。
他们打死都不会信。
所以没必要和这样的人掰扯自己是好或是坏,自己的心思是好还是坏。
人性之恶就在于坏人从不相信,也不接受这世上还有好人的存在。
乔若芙想了想,既然理智话说不通,无法讲道理的沟通。
那她干脆发癫好了——
“你说的没错,我照顾两个孩子,的确有我自己的小心思。”
女人没想到乔若芙能承认的这么痛快。
微微愣了下神,反应过来后她立马一脸兴奋地指着乔若芙对刘主任说:“主任您看我说什么来着!”
“她自己都承认了,就是有别的心思!”
“这样的人你放心把孩子交到她手里吗?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别回头把俩孩子给卖了!”
她情绪高涨,满脑子都是这波不亏。
虽说男人伤得不轻,可眼看一直惦记的东西马上就要到手了。
女人嘴角都控制不住的往上挑!
却不想她正在这儿兴奋呢,对面那弃妇竟是抹起眼泪来了。
丝毫不见刚才打人时的狠厉,张飞一下子成林黛玉了。
就听那弃妇期期艾艾的说:“我本来不想说心里话的,可你非要逼我,非要和我抢孩子。”
乔若芙抹着硬挤出来的眼泪,回忆着乔玥珊之前装白莲花时的做派。
期期艾艾如风中落叶般柔弱凄楚。
她啜泣:“峥城同志英年早逝,就留下了小浩和小芷这两个孩子。”
“我以前受过他大恩,是救命的恩情。”
“人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可惜我和峥城同志有缘无分……”
“啥?”这一声‘啥’算得上是异口同声。
不单对面的女人听得嘴巴大张,就连外头看热闹的江老太太都站不住了。
分开人群走到近前,指着乔若芙,眼睛瞪得溜圆。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乔若芙从来不怕她,老太太既然耳背,那她就再复述一遍。
她提高音量一字一句:“我说,我和峥城同志有缘无分!”
“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遇上的时候我已婚,他也已婚,且一心要去报效国家。”
“我们的关系光明磊落,只是多了救命之恩的羁绊,可还是那句话——有缘无分。”
“也因为有缘无分,我们从来都是最纯洁的同志关系,没有做过任何过界的事情。”
“但说句心里话,我一直都很欣赏峥城同志。”
“他有能力,有担当,为人可靠。”
“有信仰,一心报国,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欣赏他,这没什么可不好承认的。”
“不说峥城同志已经牺牲,就说哪怕时间倒退回峥城同志还在的时候,我们两个也是清清白白的。”
“短短的几次接触,也只是他救了我,我感谢他,再没有其他。”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越界的地方,这一点邻居们都能给我作证,我不能让峥城同志的身后名受损。”
“我崇拜峥城同志,与峥城同志无关,这是我自己的小心思。”
“从前我有家庭,峥城同志也有家庭,我们有缘无分。”
“可现在我离婚了,峥城同志……牺牲了,他的妻子也已经另嫁。”
“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我放任自己的小心思,出面抚养峥城同志的遗孤有什么问题?”
“如果是身份上的问题,那我今天可以把话放在这儿,我愿意为峥城同志守一辈子,他的家,我来守,他的孩子,我来养!”
“我甚至可以写一份声明你们随便拿去公证,等两个孩子到了十八岁,现在秦家有多少家底,等十八岁到他们手里只会多,不会少。”
对面的女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失声尖叫:“你疯了?你才是神经病吧要给个死人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