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小姐怎么睡的这么早?”
看着沾床就睡的容朝夕,落葵困惑的喃喃自语。
平时的容朝夕,去了大姐的院子去大哥院,去了大哥的院子去二哥院,去了二哥的院子去爹娘院,不玩到身体疲惫是不会睡觉的。
落葵替小家伙掖好被角,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门。
吱呀——嘭~
轻微的关门声停止,屋内寂静无声,上一秒睡的咂吧嘴的小家伙立即睁开眼。
她望着床顶发了会儿呆,旋即伸了个懒腰,起身掀被。
看着遥不可及的地面,小家伙叹了口气。
“唉……”
随后,小家伙直愣愣躺倒,翻身,趴下,双腿慢慢往床边挪,咕甬着下了床。
小家伙把缩上去的裙子扒拉下去,“唉!”又叹息了一声。
“长大!跑快!”
小家伙一手叉腰一手握拳向上,一脸决然之色,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去跑个八百米。
倏的——
小家伙瞬间消失。
镜头下移……
她趴下了!
四脚小兽手脚并用的敏捷飞爬。
嘭——
脑门撞到门上,容朝夕坐在地上,手捂头顶,又叹了口气。
小家伙略微抬手,房门打开一条缝。
小家伙从门缝里伸出小脑袋,黑溜溜的眸子在夜色里闪着光,逡巡一圈,确认没人,艰难爬出门槛,如傍晚模样下了台阶,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
那个红色的四脚小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
“老大,这天色看不清路啊?”夜色中,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从离地六尺高,一闪一闪的白色地方发出。
“你……”另一个嫌弃的声音在白闪旁响起,“把面巾戴上,你是怕人记不住你那张麻子脸吗!?”
“哦哦,好,我觉着夜里看不清……唉唉,老大等等我……”见人走了,“鬼鬼祟祟”不知觉加大了音量。
“嘘!小点声!”嫌弃声持续嫌弃,“我真是被驴踢了脑子了才带你出任务……”
越是接近几位主子的院落,光线越亮。
“咦?”麻子黑衣人揉了揉眼睛,“老大,你快看,那头快速移动的红点是什么?”
刀疤黑衣人眯眼看去,眼神一凝,“快躲起来!”
“啊?!”麻子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揪着衣领扔到了矮树丛里。
“老大,那是什么啊?”
“看着是个小孩?”刀疤黑衣人紧紧盯着那道快速移动的小身影,小声说道。
“孩子看着不大,怎么爬的那么快?”他疑惑的喃喃自语。
“啧……这孩子爬的也太快了吧,得是成年人快步行走的速度了。”
两句话间,“红点”已经爬至两人不远处,麻子黑衣人看清红色的小家伙,不自主啧啧称奇,
“还是个女娃娃。”
“嘘……”刀疤黑衣人轻缓嘘声,眼睛一眨不眨的放在一‘丛’之外的小家伙身上。
她停下来了。
容朝夕趴在地上,前后左右上下看了看,在自己家中却跟做贼似的。
确认四面八方都没人后,小家伙先抬膝盖后抬手,撅着屁股站起来,还不忘拍拍一路过来已经变黑的裙子下摆和双手。
随后双手摸上额前散落的碎发,白净小圆脸瞬间变成脏脏小乞丐。
“喂喂……”小家伙双手放于唇边,对着草丛小声喊,“没人…..”
“老大。”麻子黑衣人用同样的气音问身边的人,“她……在和我们说话吗?”
“……”刀疤黑衣人长眉紧蹙,露出牙齿咬了咬下唇。
“玛德,这小东西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他喃喃自语。
刀疤黑衣人呸了一口,“计划有变,就绑这个!”
麻子黑衣人一听,即刻将面巾蒙上系好,噌的一下站起。
哗啦簌簌……
矮树丛所剩无几的绿叶被拔掉了数片。
容朝夕心疼了一下,嘟嘴瞪向那个男人。
太高了。
小家伙低头后退几步,又瞪了过去。
这个角度刚刚好。
刀疤黑衣人缓慢站起身,二话不说,又给麻子黑衣人一个大逼斗,“你踏马就不能小声点嘛!”
他这嗓子也不小声。
麻子黑衣人嘴巴正欲反驳,见那道凌厉的视线扫过来,一脸幽怨的闭嘴,抿紧。
容朝夕眨巴着黑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二人,脸上没有别的小孩看到陌生人的恐惧,反而满脸期待之色。
刀疤黑衣人嘴角微微抽搐:这小东西在期待什么?
“喂,小东西……”刀疤黑衣人单膝蹲下,伸手捏住容朝夕的两颊,蹙眉疑惑开口,“你好像不怕我们?”
容朝夕眨眨眼:要害怕吗?
小家伙眼珠子一转,小孩子遇到坏人好像会哭。
下一刻,小家伙小嘴一瘪,嘴角开始微微抖动,黑溜溜的眸子越来越亮开始泛起水光。
“哇——”
呼之欲出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家伙被捂住了嘴。
“呜呜呜……”但小家伙没忘记继续扮演一个正常的小孩,小胖手扒拉着脸上的大手。
诶!!!
刀疤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一脸困惑的看着被眼前这个小家伙掰开的手指,还隐隐泛痛。
容朝夕眨眨眼:诶??忘记控制力道了。
小家伙把刀疤黑衣人的手指放回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双手在身旁扑腾着挣扎。
“老……老大。”麻子黑衣人滚了滚喉咙,“我怎么觉得这个小东西……有点邪乎……”
深夜在昏暗的院子里爬的比别人走路快。
见到两个凶神恶煞的陌生人丝毫不怕。(凶神恶煞他自己觉得)
还有那手指头大的小手竟然将老大的手指轻松扒开!
“什……什么邪乎。”刀疤黑衣人也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就一个小不点……先带走!”
“是!”
麻子黑衣人迅速从身后掏出一捆容朝夕胳膊粗的麻绳,在容朝夕身上比划了一下。
不合适。
又从另一边掏出一捆小手指细的绒线红绳。
他掏出来的瞬间,刀疤黑衣人和容朝夕一脸深意的看着他。
“不是……”麻子黑衣人连忙辩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陶姑叫我帮忙买的,她晾衣服用。”
两人的表情更加意味深长起来。
“真的……真的,这不是用来做奇怪事情的!陶姑她喜欢红色,我就买了红色。怕她绑的时候划伤才买的绒线……”
越解释用途越古怪。
“嘁~~,我又没说什么。”刀疤黑衣人把容朝夕抱起来,“捆好了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