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将买好的书本和笔墨放回家中后,便与容絮青一同回去将军府。
“静娘的玉佩怎么……哦?这上面没有莲花?”
顾临把玉佩给容百川时,他以为是秦楠静那块,仔细一看,才知刻花不一样。
同秦家一样,顾家的这枚也只传与女子,且传承了数十代。
是以,这原本是容百川母亲顾嫣的东西,容百川出生后,便一直戴在他身上。
容百川满月时,顾临的父亲顾北来参加了他的满月宴。
那时,顾北尚年幼,觉得小婴儿脖子上的玉佩形状很好看,便取下来自己戴了会儿。
结果忘记还回去,带回了家。
看着玉佩很旧,并不值钱,就没放在心上,想着什么时候去找姐姐时再还给小侄子。
后来,顾嫣突然去世,家中又突遭变故,便将此事彻底忘到九霄云外。
在顾临上京都的前些日子,顾北收拾家中旧物才看到这枚玉佩。
也从记录他父亲的记录日志中得知此物的来历。
到了顾嫣那一代,至少传承了十代人。
他虽瞧不出那玉佩的特殊之处,甚至普通到可以当做旧物丢掉。
但既然是传家宝一般的物件,便让顾北一并带来了京都。
被山匪抢去后,到这里便是断代了,竟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容百川手中。
“秦顾两家并无任何交集,竟然会有如此相似又契合的玉佩从祖上传下来?”容百川看着手中颇为熟悉的玉佩,也略显惊讶。
“爹,它只传与女子。”容屿白说道,“所以,这两枚玉佩最初的拥有者可能是一家人,随着嫁娶,便到了互不相识的两家人手中。”
“啊,对对……”容百川道,“所以,兜兜转转百年,两枚玉佩相遇,又成了一家人,看来我与静娘的缘分不浅啦……”
容百川摸着下巴,笑的一脸春心荡漾。
“说起来,我第一次注意到静娘,就是见她堂堂太傅之女,竟然佩戴着一块扔草地上都不会被发现的破旧玉佩,便起了探究的心。然后被她吸引住,完全挪不开眼……”
“将军,你当着孩子的面在说什么呢!”秦楠静从商铺回来,甫一进门便听到容百川说着这话,嗔怪的瞪他一眼。
“静娘,快快快……”容百川冲秦楠静招招手,,“快把你的玉佩给我,我找到它的另一半了。”
“……”秦楠静刚回来,并不知道玉佩的事,疑惑的将自己的玉佩递给容百川。
“容百川拿到玉佩,将两枚并拢在一起。
果然能完全合并,严丝合缝,甚至连上面的划痕都能对上。
“它们原本竟是一枚嘛?”容百川看着那连在一起的两道划痕,不可思议道,“我们祖上有可能,真的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秦楠静见此,惊奇的凑上前,“你去哪儿找来的这枚?怎么会这么相合?”
两枚玉佩看着都是单独存在的个体,并没有分割的痕迹。
但上面的划痕又张示着,它们原本是嵌合在一起的。
“这是我母亲的,也是家族传承下来的……”
容百川将玉佩出现的原委向秦楠静娓娓道来。
“这不是说明我俩是天定的缘分嘛。”最后不忘加这么一句。
秦楠静闻言一哂。
这次没有叫他在孩子们面前慎言。
他们本就是天定的缘分,是天道给朝夕选定的父母。
在万佛寺从朝夕心声中,她便推测出了此事。
不过,她不打算让容百川知晓。
若真让他知道是天定的,这人怕是会欢喜到到处宣扬。
“我原先还不知将这枚给絮青还是朝夕。现在好了,有两块。”秦楠静将两枚玉佩一起收好,等过几日给玉佩做上新的绳链,便可传到她们手上。
“静娘,我同你说啊,我对你的注意力就是从这枚玉佩开始。那会儿我在想,你为何对这枚破旧的玉佩这么宝贝。”
“结果慢慢发现这姑娘,外面温顺似绵羊,其实一直压抑着本性,其实是只野性未驯的小猫崽,被逼急了会炸毛。”
“你们是不知道,你们娘那时候有多凶……”
容百川开始自说自话,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有一位表弟在场,继续讲起了自己年少时作弄秦楠静的过往,
“有次,她设计让我掉坑里,趁着我没有还手之力,用竹棍将我打了一顿。”
“第二日我带伤去找她理论时,她竟给我装失忆。当时那些拥护她的人把我好一顿数落。那时我才知,读书人的嘴皮子是真厉害啊,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尤其是你们娘,她骂我时,我要事后才能回过味来,气得我一晚上睡不着。”
“第二日,我准备了一堆回怼的话……结果她换了另一种骂法,我又没反应过来……”
听着容百川自己的滑稽过往,屋里的人顿时笑开。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秦楠静扯了扯容百川袖子,微微红了脸。
都是一些糗事,这人居然能这么大咧咧讲出来。
容百川却不觉得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事。
这可都是他们相爱的点点滴滴。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秦楠静腰间的荷包发着微弱的光。
而荷包中,两枚玉佩的边缘,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融合,慢慢向着中心延升。
容百川年轻时的事,容屿白他们多少听过一些。
几人都但笑不语,安静的等他自己讲完。
而屋中唯一一个第一次听的顾临,却是时不时附和两句,听到某处还会问问细节。
抓到了一个好的听众,这让容百川说的愈发激动起来。
几人听着直打哈欠。
容朝夕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玩着自己的双脚。
“小妹,福嬷嬷研制的果干,要不要吃。”容源佑早先饿了,便去厨房找零食,这会儿提着一个巴掌大的篮子进来。
容朝夕翘着的双脚,在闻到蜜糖香气时,便欢快的摇晃起来,像是小狗摇尾巴。
“要要……朝夕要吃……”
小家伙吃着香甜酥脆有嚼劲的甘蕉干,眼睛弯成了月牙。
突的……
容朝夕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但她看向秦楠静时,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只能将此归咎于,那是爹爹和娘亲身上爱的气息。
毕竟,现在的便宜爹全身都散发着粉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