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
黎允烟喃喃地重复道,“可是你现在的身份,应该不太方便吧?我不想你因为我,而置身于危险之中。”
云溢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他缓缓抚着她的背,胸有成竹地说道:“太监既然可以有对食,也自然可以娶妻。烟烟,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家门!”
“嗯!”黎允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微笑着点头说道:“那我就等着,掌印将我娶回家!”
当天晚上,云溢便没有再拿出那条缎带。
紫云殿里的宫人又被云溢好好地筛查过一遍,确保里面的每一个人对云溢都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透露出一点秘密出去。
*
在黎允烟的肚子大得无法遮掩之前,他们成亲了。
成亲的地点在宫外。
云溢在宫外有一处大宅子,叫“云府”,他之前觉得住在宫中方便,就一直懒得出宫去住。
云府里的下人全都是云溢精心培养的心腹,且个个都武功高强。黎允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云府的女主人。
他们成亲当天,云溢穿着红色的大婚礼服,用最为华丽的轿辇,将黎允烟从紫云殿接到了宫外。
京城里所有的达官显贵都来了,值得一提的是,黎允烟的爹和继母一家也来了。
原主的亲爹黎文进,继母黄氏,继妹黎霜,继弟黎冲,全都穿得喜气洋洋地来到了云府。
他们刚开始听到掌印大人要成亲的对象是黎允烟时,全都吃了一惊。
黎文进是惊喜,惊喜这个一直被他无视的女儿,居然那么好命,竟然能嫁给掌印大人!
其余三人则是惊吓,特别是黄氏和黎霜,她们以为黎允烟早就已经死了,或者是被打压得直不起腰,在宫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没想到,她竟抱上了掌印大人的大腿!
黄氏在私底下扯烂了帕子,“那个田公公怎么回事?拿了我们那么多银子!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黎霜更是气得面容扭曲:“那个贱人怎么还活着?她嫁给了掌印大人,那以后我们见着她,岂不是还要向她行礼?”
一想到那个画面,黎霜就觉得无法忍耐,她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凭什么?!
黎冲则是无所畏惧,“怕什么?!我们好歹是她的娘家,若是她以后想要我们替她撑腰的话,还不得来巴结我们!”
“冲儿说得是!”黄氏静了静气,“掌印大人的夫人听着风光,不过就是守活寡罢了!黎允烟这辈子都无法有子嗣,等以后老了,还不是得靠冲儿给她养老!”
“就是!”黎冲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为自己是黎家唯一的男丁而感到骄傲。
黎霜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再一次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的!
她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以前你是怎么欺负她的,你都忘记了?”
黎冲梗着脖子,“那又怎么样?黎允烟在家里不过就是个吃白食的,连爹都没管过她!我们能让她长到那么大,她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还是黄氏想得比较深一点,她的语气有点严肃,“不管怎么样,你们以后见着黎允烟,都要对她客气点!若是她能不计前嫌最好,若是她为难你们,你们也别怕,我们是她的娘家,她莫非还想背负个不孝不悌的名声不成?”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们去了云府,以黎允烟娘家人的身份参加的婚宴。
黎文进和黄氏本来还想端着点岳父和岳母的架子,但一见到云溢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立马就萎了。
云溢连话都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
还在观望的达官贵人们感受到了掌印大人的态度,知道掌印对这个岳家是不喜的,便一改之前讨好的态度,对于他们一家爱搭不理。
黎霜乍一见到云溢的容貌,心里很是嫉妒了一番。
怎么那个贱人那么好命?就连嫁个太监,也是权势滔天,还长得如此出众的?
但一想到她老了以后,没有子嗣傍身的凄惨模样,黎霜又乐了。现在一时的风光不算什么,以后的苦,可有她受的!
黎冲则是贪婪地看着云府里奢华的物件摆设,心中暗道: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他的!
全都是他的!
云溢今日的心情很好,他成亲了,还有了子嗣,父母若是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那些平时想要抱云溢大腿却又不敢的,见着他今日的脸色甚好,便大着胆子上来向他敬酒。旁人见他来者不拒,过来套近乎的越来越多。
元宝现在已经被提拔成云府的管家了,他游走在各位宾客之间,替云溢挡了不少酒。
黄氏见云溢不搭理她们,便拉着黎霜走到元宝跟前,向他敬酒。
“见过公公!”
元宝自然是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货色,毕竟当初主子的底细,还是他负责去打听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黎夫人,久仰久仰!”
黄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挤出笑脸说道:“公公,今日是烟儿的大喜之日,我们作为烟儿的娘家人,想去后院看看烟儿,给她添添妆,还望公公行个方便!”
“添妆?”
“正是正是!”黄氏忙不迭点头。
元宝摊开手,笑眯眯地说道:“掌印吩咐了,今日任何人不得打扰夫人。既黎夫人是夫人的娘家人,想要添妆还是允许的。黎夫人就将给夫人的添妆交给我,我一定会帮你们送到!”
“这......”
黄氏懵了,她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想要进去会一会黎允烟,却是没有准备什么添妆的!
“嗯?”元宝板起脸,阴森森地笑道:“黎夫人,莫不是戏耍本公公的?”
“不敢不敢!”
黄氏被他的这个表情吓得打颤。
听说东厂的人全都是杀人不见血的,这位公公刚才笑得一脸和气,看起来很好相予的样子,没想到现在板起个脸来,简直跟掌印大人一样可怕!
她后悔了,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身上摸索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