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刀兵伴随着大灾”。这仿佛是一句被历史反复验证过的谶语。
时间回溯到同治五年的六月底,彼时的陕甘总督杨岳斌正焦头烂额地四处奔波,试图扑灭那星星点点却又如燎原之势般蔓延开来的战火。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局势总算稍稍有了些好转的迹象。
然而,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伴随着战争而来的饥荒与瘟疫,宛如一对恶魔兄弟,不约而至。
各地的甘军本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才投身军旅,如今连口粮都难以保障,其战斗力几乎完全瘫痪。
至于那些四处揭竿而起的起义军,则更是狼狈不堪,他们之所以打仗,不过是想从混乱中抢夺那么一口赖以生存的吃食罢了。
古人云:“大兵之后,必有大荒”。
此言不虚!这场兵燹之祸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无情地席卷了陕甘地区广袤的土地。
一时间,千里沃野之上,涌现出数以百万计的饥民。
这些可怜人衣衫褴褛,难以蔽体;腹中饥馁,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居无定所。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将目光投向那随处可见的草根树皮,甚至是常人根本无法消化的观音土。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填满那永远也填不满的辘辘饥肠。
最终,许多人因过度食用这类难以消化之物而腹胀身亡,横尸荒野,饿殍遍地,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在这场浩劫之中,这句话再次得到了印证,由于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人们的免疫系统遭到严重削弱,变得异常脆弱,极易遭受瘟疫的侵袭。
于是,各种恶性疾病开始肆意横行,其中尤以恶性疟疾和天花最为猖獗。
曾经繁华热闹的陇地,如今竟然沦为一片充满瘴气的死亡之地,昔日的生机与繁荣早已荡然无存。
生者无以自保,病者无以扶持,凉省五分之一的村庄,竟成坟地。
省城兰州也因城中粮食告竭,营兵日仅一食,而且还要承担守城,征剿等重任,每日都有饿死的士兵,而刚入城的湘勇虽自带军粮,但也不多,不便本地人分食。
杨岳斌坐在破旧的木椅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他感觉老天爷在和他作对,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每天,他都要面对无数的挑战和困难,仿佛永无止境。
首先,他要对付周围的起义军势力。这些起义军如同野草般顽强,不断地涌现出来,威胁着他的统治。
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制定策略,派遣军队进行镇压。
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斗,让他心力交瘁。
同时,他还要处理政务方面的问题。
政务繁琐而复杂,需要他细心处理。
他要平衡各方的利益,解决官员之间的矛盾,还要应对百姓的诉求。
这些琐事如同一团乱麻,让他疲于应对。
除此之外,他还面临着瘟疫的威胁,瘟疫在城中蔓延,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必须采取措施,组织医疗队伍,控制疫情的发展,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让他倍感压力。
他还要处理粮草问题,粮草是军队的命脉,必须保证充足。
调配粮食,确保军队的供应。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让他疲于奔命。
此外,军队内部也存在着内讧问题,军官们互相猜忌,争权夺利,甚至发生冲突,他必须调解矛盾,维护军队的稳定。
杨岳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他不禁想起前任总督们频繁更换的原因,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无奈。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适合这个职位,是否能够坚持下去。
‘‘特奶奶的,这个秦甘总督怎么当的这么吃力,怪不得西北频繁换总督,如果是这样,我发现我也要快下台了,就这马岱还没有出手呢?’’杨岳斌自言自语,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挫败感。
就在此时,一名神色匆匆的探子疾步而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高声禀报。
“大人,大事不好!马岱军已然南下,其行军速度迅猛异常,一路上可谓是势如破竹,现已成功拿下了川蜀北部地区!”探子的声音因紧张而略微颤抖着。
听到这个消息,杨岳斌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马岱军队究竟有多少人马?怎会如此轻易就攻破我军防线?”
探子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赶忙回答道:“据骆秉章大人所言,在川蜀一带,马岱所率领的兵马号称多达三十万之众!不过……”说到这里,探子稍微顿了一顿。
杨岳斌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
探子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此前在距离成都东门仅十公里处的廖家寨一役中,我方用火攻之计大破马岱叛军,此役让他们损失惨重,据说足足折损了二十万兵马!”
杨岳斌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狐疑地自言自语起来:“马岱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难道他们真有那么弱吗?”紧接着,他又提高音量向探子确认道:“此消息可当真属实?莫要谎报军情!”
探子连忙低头应道:“回大人,小人所传消息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杨岳斌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反而是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顷,只见他突然一拍大腿,低声喃喃自语道:“火烧敌军二十万,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若是能将这份功劳揽入自己囊中……”此刻,杨岳斌的心思早已飞到那令人垂涎的功劳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