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是撂下了,可还没晚上,冷衣的魂就飘到琅轩阁了。
比起琢玉阁枯燥乏味强度拉满的练习,与吟九练剑真是太快乐了,他会配合你的一招一式,也会出其不意地亮一个新招,让人惊喜,也体贴地照顾冷衣的感受。
想来吟九真是不错的人,不仅善解人意,而且长得也很帅!
是错觉吗?感觉吟九越来越帅了……眼睛变了?不不还是凤眼墨瞳,那是什么呢?
“凝碧,宣纸快被你点破了。”
“呃!”
弄月轻声的提醒立即把冷衣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冷衣定睛一看那寒梅图上有一个穿透纸背的墨点,登时就预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惩罚了,不禁眉眼低怂。
弄月瞅她那备受打击无精打采的模样,闲聊一般开口问道:“剑舞的练习一定很累吧,我看你这两天精神都不大好。”
冷衣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到弄月还能平静自如地与自己交谈,而且还关心自己,免不得还有些受宠若惊。迟疑道:“还好,头一夜练了通宵,昨日清游师父发善心放我回来睡觉了。”
“这么刻苦,冷衣你的剑舞一定能练得很好。”弄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恭维道。
“但愿但愿。”冷衣被带的也说起客套话,心里不免有点窘,心理素质还是没人家好啊。然后冷衣把头转到另一边,对微风道:“喏,你的宣纸也要被点破咯。”
“啊?”
闻言微风急急忙忙地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画坏了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红。
冷衣见此挑了挑眉,问道:“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哪有盯着你看!”微风下意识反驳,但由于心虚她的音量一下子就调低了,不过她肯定不能让自己气势输人一头,指责冷衣道:“倒是你今天总是发呆,思春了吧?”
思春了吧——
这四个字响彻画室,使得整个画室都静止了一瞬。
这时教习嬷嬷发现动静过来查看,发现冷衣和微风的画纸上那个斗大的墨点,登时般若相开,怒不可遏地把她们两都抓去隔壁房间挨鞭子。
教习嬷嬷都很严厉,会在不把小花魁整死的范围内挖空心思惩戒她们,有喜欢让人罚跪的、有喜欢打鞭子的、有喜欢直接用脚踢的、还有像电视剧里的那个反派名场面一样喜欢用针扎的……刑罚五花八门,相匹配的疗伤药也应有尽有,教习嬷嬷们更无后顾之忧了。看冷衣这不到一年病了多少次,没见她身体垮掉,反而越发容光焕发,龙精虎猛。
不过冷衣是个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挨尽社会毒打的异类,心理承受能力不能与平常人并论。
只是皮肉之苦压不垮冷衣,“思春”这两个字却狠狠地把冷衣中伤到了。冷衣挨着鞭子越想越费解、苦闷、抑郁、烦躁。
挨完鞭子冷衣不顾微风还在那哭哭唧唧地掉珍珠豆子,把她堵在墙角质问:“你——”
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开口,顿了一下再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能说我‘思春’呢?真是张口就来!我平时都见不着男人,我对谁‘思春’啊!”
冷衣一脸正义凛然。什么你说吟九?吟九还是个小男孩,他不算男人。
微风余惊未平又经这莫名的一遭,整个人有些懵,但她脑瓜子灵活得很,眼睛狐疑地转动,声若细蚊地道:“琅轩阁不全是,全是男人嘛……你这两天晚上……都去那里……”
冷衣欲反驳但不知该反驳什么……她好像确实有思春的嫌疑,但是她明明没有——冷衣猛然惊觉,这不是掉入自证的陷阱了吗?醒悟过来冷衣就镇定了,她可不能慌,慌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于是目光如炬地对微风道:“你有证据证明吗?若是没有就别胡乱揣测引起误会。”
“你这是心虚了吧。”微风嘴唇一勾,一副“被我抓到把柄”的样子。
“我是生气了,你再乱说我可能会撕烂你的嘴。”冷衣冷冰冰地道,一下子把微风镇住了。冷衣见她害怕略微放下心,再看几眼以示警告便转身离开。
微风眼神流露出后怕,因为刚刚冷衣冰蓝的眼眸像极了狼,不禁让她想到秦嬷嬷的话。
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她终有一日要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