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妈妈,青青房中可有客人?”
青楼都是夜里做生意。
来找两位花魁的恩客最多,大部分进来的人都想见见两位头牌。哪怕单独约会消费不起,花一两银子打打茶围,听青青弹琴,看浇浇跳舞也不错。
“姐妹今晚在大厅打茶围,不单独接客。”老鸨子游刃有余地接待众恩客。
战风渊、常景启、楚九年躲在屏风后,屏息凝神。
“这一招可行吗?我们能抓到和絮絮的接头的人吗?”战风渊不是太确定,为了抓到幕后之人,他连楚九年都叫来了。
常景启却很有自信:“放心吧,我把絮絮的物品搜查一遍,找到了她和对方的接头方式,只要在醉红楼临街第五扇窗户上挂一盏锦鲤灯笼,一个时辰内接头的人就会到来。”
从锦鲤灯笼挂出到现在,一个时辰的临界点就要来临。
醉红楼客人络绎不绝,又都带了点鬼祟,谁都像是来接头的谍子。
按照约定方式,那人会点一杯明前毛尖儿,点一碟瓜子,一碟莲花酥,最关键的是,会在楼子里上下走两圈,还不点姑娘。
第二圈后,才会选一个安静的房间,叫龟奴送上指定食物。
战风渊和老鸨子打了招呼,一旦有人点这些东西,就来通知他们。
约莫是丑初三刻的样子,老鸨子悄声摸过来:“官人,你们说的那人到了,已经安排去了明思房内”。
两人就在明思房隔壁房间内,贴在墙壁上偷听里头的动静,让老鸨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去楼下接客。
客人点的东西准备妥当。
只听得楚九年学絮絮说话口气道:“这位客人,您点的东西到了。”
“送进来。”
门外端着食物的“姑娘”头垂地,不说话。
房内客人不见回答,略带着急地问:“没听到我说的话?让你进来。”
楚九年依旧垂着头。
楚九年是跟老鸨子和两位头牌学的絮絮说话,没有听过本人,只能说模仿了七八成样子。
那客人似乎察觉到异常,放下手中茶杯,正打算翻身从窗户逃走,被藏在暗处的金吾卫旬三直接拿住。
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地上的客人扭过头,瞪着房中突然多出来的不速之客。
客人被旬三拎起来,双手反捆于身后,扔在战风渊和常景启面前。
旬三退出房门,只留下他们三人。
“你...你们什么人?”客人表情惊恐无辜。
“怎么称呼?”
“我...小的叫古轩。”古轩眼神里透着疑惑。
常景启冷讽道:“装得还挺像,说,为什么来醉红楼?”
古轩背脊直了直,像看白痴一样望着审问的两人:“来青楼除了找乐子,还能干嘛。”
“找乐子怎么不点姑娘?”
这就好比去泳池不游泳,去演唱会不听演唱一样古怪。
“谁规定来青楼一定要点姑娘。吃喝玩乐,吃喝在前,老子喜欢这里的吃食,怎么了?”
别说,古轩这句反驳还挺有道理。
可惜,他面对的是常景启。
大理寺卿双眼直勾勾盯着古轩,冷冷一笑,“你来青楼拉屎也没人干涉,可为何要逃?”
战风渊默默点头,这才是关键。
此人心中没鬼,绝不会做出逃跑的动作。
“小的...”古轩回答不了,眼神飘忽。
“说!”
“小的尿急,想去茅房。”
“胡说,”常景启手掌重重拍在矮几上,“你上楼前去过茅房了,这么快又去?”
古轩暗叫一声不好,继续扯谎:“小的今日吃坏了肚子,才要频繁去茅厕。”
“是吗?”常景启让龟奴弄个马桶进屋,就摆在古轩面前,盖子打开,味道直冲天灵盖。
“吃坏了肚子是不是,拉啊。”常景启满脸坏笑,和他斗,太嫩了。
古轩的脸都绿了。
尴尬又惊恐。
“呕呕。”马桶底部那团稀汤样物体,使得古轩阵阵干呕。
“拉不出来?要不要让你帮你脱裤子?”
常景启可没有只说说,让旬三和楚九年进了屋,把疯狂挣扎的古轩裤子全给扒了,光溜溜吊着小鸟,还把他摁到马桶上坐着。
只这样,古轩还不会破防,常大人又命旬三端了碗清水进屋,往里头搁了某种药粉,灌进古轩肚中。
不到半柱香功夫,古轩就抗不住了,噗呲噗呲狂拉。
房中顿时被一股恶臭灌满。
“双倍量泻药,觉得拉不爽,本大人再给你来一碗。”常景启无辜的表情里透着说不出的狠厉。
噗噗噗!
又是一阵狂泄。
光拉肚子还好,古轩胃里翻江倒海,下一刻,晚膳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严重腹泻加呕吐,古轩很快撑不住,浑身冰凉颤抖,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连见惯生死大场面的战风渊都感到震撼和恐怖。
重新刷新对常大人的看法。
“爽了不?”常景启蹲在古轩身前,用匕首拍打他的脸。
常规刑讯手段对这种口紧的谍子起不到作用,腹泻呕吐反而能让他们破防。
果然,见识过常大人诡谲手段后,古轩松口了。
“我...我说。”古轩无法深入思考,肚子再次咕咕翻腾。“先给我解药。”
“我是不是傻,解药给了你,还愿意交代吗?”
“说吧,你还能拉两次,两次之后,会因为脱水而亡。”
严重腹泻确实会要人命。
古轩还想拖延时间,可肚子再次叫嚣。
“我说,我是来这里和人接头的。”
“接头人是谁?”
“絮絮,她叫絮絮。”
“你们是什么组织?你的上峰是谁?”
“我们叫罗情门...网..网罗天下情报的意思。上峰...我不知道上峰是谁,他只有一个代号。”
“代号是什么?”
“代号...代号是金面人。”
“罗情门,金面人?”战风渊疑惑不解。
“是,因为他和我们见面的时候,总戴着一张金色面具,看不见脸,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古轩的肚子再次咕咕狂叫,他感到自己的菊花又要大开,面露癫狂:“大人,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我快憋不住了。”